稍不注意,就會被吞食果腹。
謝南梔緊緊貼在顧危身邊,走了一段路后,跟著身前的男人一并停在一個面具攤前。
攤子上盡是些鷹頭雀腦的面具,似尖嘴獠牙,似黑-->>色饕餮。
瞥見女娘面容有點不喜,攤主操著沙啞的嗓音面命耳提:“小女娘,在這里不戴面具是大忌,嚴重者,殺無赦?!?
顧危轉了轉銀戒,挑起下巴說:“選一個吧?!?
每個面具都不堪入目,還用得著選?
謝南梔正欲隨手一指,忽而見到角落里放著一副白色面具,上面印著蝴蝶花紋,鑲嵌金邊翎羽。
精致又干凈。
她伸手指著那副白色蝴蝶面具,欣然說:“要這個?!?
顧危領意,掏出銀兩對攤主一丟,另指兩副黑色的面具說道:“好,就這兩幅?!?
一副豬鼻橫肉皺皺巴巴,另一副額間長角奇丑無比。
接過面具戴上的謝南梔無語凝噎。
他早有主意,還有問她的必要?
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大奸佞!
跟著督主走到一棟樓前,樓高數(shù)尺,高懸燈籠,正中央的匾上畫著符咒。
樓里的小廝看見兩人立即迎了上來,“都快閉市了,客官怎么才來?”
顧危眼含深意地覷了一眼謝南梔,幽幽道:“府中的小嬌娘不能熬夜?!敝荒茉缙鸪弥]市前趕到。
小廝聞,眼中滿是匪夷所思。
這女娘穿得淡雅清素,瞧著年齡不大,怎么跟著男人來這種地方?
也不多說,領著二人進樓。
樓內是鏤空設計,站在一樓如站在幾尺高臺一般,中間是挑空的圓形斗武場。
眾賓客圍在欄桿邊,沖底下?lián)]拳相對的人們嘶吼助威。
一個個面目猩紅,像嗜血的野獸,令人望而生畏。
謝南梔好奇地瞧了一眼,只一眼,空空如也的腸胃翻涌生寒。
場內,碎尸與殘肢不知凡幾。
一個斷臂男人和瘦骨伶仃的長者針鋒相對。
前者手持匕首,后者抄著木杖隱匿于黑暗之中。
刀光劍影之際,長者如影爬行,掠過匕首插進斷臂男人體內。
男人倒在血泊之中,眼中是驚恐和不甘。
隨著他的應聲倒地,哨聲吹響,欄桿邊賓客一哄而散,開始尋找新的位置。
顧危抓著謝南梔,迫使她趴在欄桿上直面糜潰。
伴著下一聲哨響,兩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從不同方向進入眾人視線。
小孩們骨瘦如柴,但眼里泄出的光像豺狼虎豹。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他們如弦上的箭,疾如旋踵一下子扭打在一起。
沒有武器,僅用尖甲利牙讓對方成為自己的階下囚。
謝南梔偏開頭,不想看血腥的場景。
卻被一張大手鉗住,強制她正對著兩人的場地。
胃里波濤洶涌,她蹙眉緊閉雙眼。
一道涼薄的嗓音再次響起。
“你再閉眼,本督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喂狗?!?
謝南梔沒有辦法,心狠手辣如顧危,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
她強迫自己睜眼,在人聲鼎沸中身顫如篩子。
半晌,一個小孩跪在地上,脖頸斷了一半。
另一個小孩嘴里仍在咀嚼,活脫脫是地獄中走出的邪神。
謝南梔再也忍受不住,掙脫開督主的桎梏,蹲在一旁干嘔,除了幾滴唾液,什么也吐不出來。
她慌亂中抽出系在腰間的糖袋子,拿了一顆塞進嘴里。
味如嚼蠟,食不乏味。
遂又抓了一大把,塞得嘴巴鼓鼓囊囊才好似回了魂般。
顧危站在她面前,雙手負在身后,背著樓內的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他居高臨下地掌控著一切,“謝南梔,如果你不主動出擊,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此刻的謝南梔不明深意,以為是男人的威脅,咬著下嘴唇無聲反擊。
男人蹲下來,強勁有力的手指鉗住她的雙頰,勒逼她迎上自己的視線,語氣森然。
“這里還有女人比賽。”
“如果你不聽話,本督便把你賣到這里,生死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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