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如刀擦過皮膚,薛祥感覺到了疼痛。
說不出是凜冽的冰冷,還是威嚴的鋒芒。
薛祥不知道朱元璋要做什么,但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算是報償一下這些年來顧正臣對大明所做的一切吧。
百姓心中都有一桿秤,官員心中怎么能沒有?
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在暗處肆無忌憚地陰損地攻擊顧正臣,那不是自己的風格。
薛祥很清楚顧正臣對朝廷的重要性,沒了那些背后蛐蛐人的官員,大明朝廷沒多少損失,可以取代他們的人多了去,可若是沒有顧正臣,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就說這百萬大移民,除了顧正臣誰能做到如此平靜?
還有安南事,大軍的糧餉可是顧正臣給朝廷解決的,換個人誰能從商人口袋里拿出如此一筆錢財?
沒有人!
許多事,顧正臣無可代替!
這些人也不想想顧正臣為大明帶來了多少改變,尤其是格物學院可就在金陵,只盯著格物學院出來的人是什么身份,與顧正臣有沒關(guān)系,卻不想格物學院到底在做什么,在研究什么,帶來了哪些!
薛祥很難理解這群人,尤其是竟有人還想拉攏自己,當真是可笑至極!
金陵的暗潮一時之間還涌不上水面,朱元璋明顯不打算小打小鬧,從京軍的斥候中抽出了五百人加入了錦衣衛(wèi)……
昆明。
滇池的水陡然亂了,波紋蕩漾開來。
“蔡源,你說,大哥像我這個年紀,都跟著先生跑了幾次大海了,我沐晟也不是沒見過世面,論武力,我不算差吧,論弓箭,我比先生拉的弓都重,論謀略,兵法之道我也是懂的!”
沐晟抓起一塊石子,又拋到了滇池之中。
蔡源對滿腹牢騷的沐晟笑道:“西平侯不讓你從軍,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安全。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
沐晟轉(zhuǎn)過身,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一雙眸子仿佛藏著星辰,舉手投足之間滿是風度翩翩:“安全?這些年來我也參與過不下十次與土司作戰(zhàn),什么時候安全成了將門需要考慮的事了?”
“一個個都顧惜自身安危,那誰來沖鋒陷陣?先生是個就會一套劍法,還是飛劍,都敢上戰(zhàn)場砍殺敵人,甚至在九州之地親自砍殺倭人!你來說說,先生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嗎?”
“國事當前,我輩當奮勇向前。那面紅旗你看到了,紅色是熱血,若是我們沒了這熱血,沒了這膽魄,那這紅旗豈不是要褪色,那還算什么紅旗!”
蔡源理解沐晟的憋屈。
作為顧正臣的二弟子,他錯過了最為輝煌的大遠航,這已經(jīng)夠他難受的了?,F(xiàn)如今,他又要錯過征討安南的大戰(zhàn),不爆發(fā)才怪……
昆明這里,顯然并不太符合沐晟的心意,他總是想向外跑,若不是西平侯不答應,估計沐晟早就跟著沐春一起去金陵了。
蔡源思索了下,輕聲道:“你若是非要從軍去安南,也不是說完全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