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剛想問炙玄怎么還不睡,卻突然在電光火石之際讀懂了炙玄眼里的渴望,炙玄從不加掩飾的樣子在他眼里也是格外地可愛,他坐到了床上,捏著炙玄的下巴,調(diào)戲地摸了摸:“還不睡,嗯?”
“等你呢?!敝诵v地?fù)渖先?,將他壓在身下,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你剛洗過澡?好香啊,是從你家?guī)淼你逶÷秵??!?
江朝戈笑道:“你不是說好聞嗎,我就帶來了。”
炙玄把鼻子頂進他頸窩,使勁嗅了嗅:“好聞,真好聞?!闭f話間,嘴唇貼著江朝戈的鎖骨親吻著,唇瓣沿著鎖骨滑到了喉結(jié),又從喉結(jié)到下巴,最后,是那柔軟地雙唇。
四片唇瓣熱烈地纏綿,唇齒間那熟悉地溫暖地味道,讓倆人的神經(jīng)迅速被點燃了,周身每一個毛孔都似乎在渴求著對方的碰觸。
“好久……好久沒做了?!敝诵暮粑絹碓郊贝伲皬奈覀兓貋?,就一直沒有過,我可是正值壯年的雄獸,你是要憋死我嗎?”
江朝戈“噓”了一聲:“別說話?!彼裁炊疾幌胝f,不愿意想。明天太陽升起,他們就要離開鹿吳城,去面對那四只兇殘地異獸,也許他們會帶著虞人殊凱旋,也許他們誰都無法回來,誰知道呢,他只想在這最后平靜的一晚,盡情感受炙玄,當(dāng)做明天就會死一樣,盡情地、不遺余力地記住炙玄帶給他的一切。
炙玄果真不再說話,只是把全部的熱情注入江朝戈體內(nèi),倆人瘋狂纏綿,一夜不休。
直至天明將至,江朝戈一身大汗如同從水里被撈出來一般,被炙玄緊緊擁在懷中,天氣雖然漸寒,他卻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炙玄柔軟的唇瓣一下一下地親著江朝戈的額頭,喉嚨里發(fā)出滿足地咕嚕聲。
江朝戈累得幾乎睜不開眼睛,頭枕在炙玄肩頭,半夢半醒間,感覺身體像是浸泡在溫水中,又似整個人飄在云端,舒服得他連手指頭都懶得動。
炙玄撫摸著他的后背,柔聲道:“朝戈。”
“嗯?”
“我喜歡你?!?
江朝戈淡淡一笑:“我知道啊。”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敝诵妙~頭頂了頂江朝戈的額頭,“你肯定不知道?!?
江朝戈睜開迷蒙地雙眼:“我知道。”
“連我自己都未必知道……”炙玄頓了頓,“我可以為你放棄永恒的生命?!?
江朝戈清醒了幾分:“你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突然想到,你不能陪我千年萬年,但我可以陪你走完百年,我們就一起長眠。不然,沒有你,我在人間做什么呢?!?
江朝戈定定地看著他燦金色的眼眸,那目光是如此地專注和認(rèn)真,讓江朝戈心湖澎湃,他撫摸著炙玄的臉,笑道:“好,我們一起長眠?!?
炙玄緊緊抱住江朝戈,心中無限愛意,好像要徹底泛濫出來,他輕聲道:“不過在那之前,我一定要殺了共工?!?
江朝戈點點頭:“我們共進退?!?
炙玄嘟囔道:“說來奇怪,當(dāng)時劉擎散發(fā)出大巫祖的魂力時,我還感覺到另外一股奇怪的魂力,雖然微弱很多,但就好像有兩個巫祖一樣,我都分不清哪個才是劉擎,不過,微弱的那股魂力,很快就被強大的魂力覆蓋了?!?
江朝戈迷迷糊糊間,聽到這句話,便想說那股魂力可能是他的。
“我到現(xiàn)在都分不清,那股共工的氣息,究竟是從那股魂力里散發(fā)出來的?!?
江朝戈話到嘴邊還未吐出,突然身體一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炙玄感覺到了他的顫抖:“你怎么了?”
江朝戈幾乎是瞬間就清醒了,他咽了咽口水:“剛才突然有點冷?!?
炙玄將他抱得更緊,將他的頭埋進自己懷里:“我抱緊你你就不冷了?!?
江朝戈環(huán)住炙玄的腰,手臂卻有些發(fā)顫:“你說你沒分清共工的氣息是從哪里散發(fā)出來的?”
炙玄點點頭:“也有可能是我的感覺錯了,根本就沒有第二股魂力,但也有另外一個可能?!?
江朝戈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都漏跳了半拍。另外一個可能?另外一個可能會是什么?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會有另外一個可能?
炙玄道:“有可能,劉擎雖然是共工的轉(zhuǎn)世,但他同時也是個獨立的人,他和共工也許三魂六魄都相同,但惟獨主記憶的靈慧之魄是有分別的,可能是還沒有合并到一起,所以產(chǎn)生了兩股魂力?!?
江朝戈深吸一口氣:“對對,有這個可能。”他驚出一身冷汗,真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什么。劉擎是大巫祖轉(zhuǎn)世,只是個巧合,他只是個繼承了巫祖一點點血脈的擁有一點點巫力的普通人。
他一定會幫炙玄殺了劉擎,不,共工,這個心結(jié)不除,炙玄一輩子都會活在共工的陰影之下。
天明后,一行人出發(fā)了,他們在鹿吳城也不再隱瞞,反正全城百姓都知道他們的身份,炙玄不愿意讓江朝戈以外的人呆在他身上,而紅淵喜歡展示自己華麗地翎羽,所以天上一只朱雀,地下一只白虎,他們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鹿吳城,往冥胤會所在的西方進發(fā)。
紅淵絕對是江朝戈見過的最臭美的異獸,扇動著巨大的羽翼在天空翱翔,不停地灑下金粉一般的翎羽,白天看華麗而震撼,夜晚看簡直是漫天煙火,比星星還明亮。
寺斯看得起勁兒,就不停地夸紅淵,越夸他越來勁兒,賣力地飛來飛去,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除卻這毛病,紅淵也極愛漂亮,拿著江朝戈的錢大把揮霍,用一整個納物袋來裝衣服和首飾,男裝和女裝分門別類,每天都要換一套新的。
漸漸地,眾人可以從他的服飾上分辨他今天究竟是男是女,其實除了骨架和臉型外,差別并不大。
炙玄看紅淵極其不順眼,老覺得紅淵占據(jù)了江朝戈的視線,醋意大發(fā),若不是江朝戈攔著,幾次都要打起來。
壬王從不理會他們之間幼稚地爭斗,而重溟則是從鹿吳城一戰(zhàn)之后,就一直沒醒過來,喬彥幾次擔(dān)心地不知所措,但壬王卻此次滿不在乎地說:“他只是在睡覺?!?
越往西走,天氣越寒冷,重溟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冬眠的特性,把三頭身的身體硬擠進喬彥地懷里,如貓一般縮成一團,一動不動,連呼吸都特別微弱,只有胸口緩慢地起伏能證明他還活著。
在經(jīng)過中部地區(qū)時,原本睡了一路的重溟,卻突然醒了過來,幾乎是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在眾人趕路趕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冷不丁地說:“喬彥,回家?!?
這久違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醒了,喬彥也嚇了一跳,隨即喜道:“重溟,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受傷昏迷了呢?!?
重溟道:“我們回家吧。”
江朝戈忙道:“你們要去哪兒?”
“這里離姑兒山比較近,回家?!敝劁榍逦赜种貜?fù)了一遍。
江朝戈臉色大變:“你不跟我們?nèi)フ覈[血?”
“我們?yōu)槭裁匆銈內(nèi)フ覈[血?”重溟皺了皺眉,“本來都不該跟你來南方,現(xiàn)在我們該回去了,這時還未下雪,正是冬眠的好時候?!?
江朝戈忙道:“重溟大人,請務(wù)必跟我們?nèi)ペへ窌駝t以我們?nèi)酥?,很難抵抗他們。”
“就算你們是去搶天地之元,我都要考慮考慮,何況是去救區(qū)區(qū)一個人類。”重溟淡道,“喬彥,走吧。”
“重溟?!比赏醭谅暤溃骸澳憔瓦@樣離開嗎?”
重溟道:“我會化作獸形離開,難道靠人類的腳走嗎。”
“焚念重傷于你,難道你不想報仇?”
重溟搖搖頭,打了個哈欠:“有什么好報仇?!彼麖娜赏醣成咸氯サ囊凰查g,身體頓時顯出了原形。
江朝戈等人均是第一次看到重溟的完整形態(tài),從前雖然見過他巨大的龜殼和蛇頭,卻沒有見過他兩頭齊顯的樣子,果然,那龜殼的另一側(cè),伸出來的是一個比蛇頭粗上兩倍的龜-頭,從四肢來看,蛇頭顯然是他的尾巴,那威武且穩(wěn)如泰山地模樣,讓人實在不敢相信,這上古異獸是個懶到骨頭里的怪胎。
喬彥道:“等等!”他回頭看了眾人一眼,以商量地語氣道,“重溟,我們一路走來,也算有些情誼,是否應(yīng)該……”
“那是你,我與他們沒有任何情誼?!敝劁榛仡^看了壬王一眼,“不到關(guān)鍵時刻,我也不會再離開姑兒山,你們也別再來打擾我清凈?!?
江朝戈高聲道:“何時才是關(guān)鍵時刻?!”他握緊了拳頭,滿腔怒意,他沒想到重溟會在這時候離開,失去重溟這一戰(zhàn)力,他們極難與嘯血等異獸抗衡,這死王八真是能把人活活氣死!
重溟玳瑁色地巨大眼珠子滾了滾,從江朝戈身上飄過:“你們死的差不多的時刻?!?
炙玄怒道:“少胡說八道,我說了,你一定死在我前頭!”
壬王嘆了口氣:“你走吧?!?
重溟沒搭理他,載著喬彥往遠(yuǎn)方走去。他并不如眾人想象中的那樣行動遲緩,反而因為身形龐大,四肢健碩,速度雖然比不上壬王,但一步百米,也是極快,很快就帶著喬彥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炙玄氣急敗壞:“這個臭王八,居然臨陣脫逃,早晚要咬死他?!?
紅淵勾唇一笑:“要我說呀,他的聰明可不下于飲川,只不過倆人的聰明,沒用在一個地方?!?
壬王眼神變得有幾分陰翳,他沉聲道:“沒有重溟,我們一樣成行?!?
作者有話要說:宙斯之子不錯,好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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