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槙的神情很平靜。行人如此稀少是因為這條路都被封了?!霸S是才下了雪還冷吧,所以出來走動的人才少?!彼S意解釋。
“若真是如此,那為何街上的雪又掃得如此干凈?”元瑾又問。
一個謊,需要無數(shù)的謊去圓。朱槙不想再圓了,笑了笑說:“外面冷得滴水成冰,我今兒穿得薄?!敝噶酥复吧龋澳荜P了它,過來陪我坐么?”
元瑾看他的確只穿得一件棉布面的薄襖,便將窗扇關上回來了。
朱槙將幾盤糕點推至她面前:“這家的糕點做得極好,你嘗嘗吧?!?
三盤糕點都極為精致。半透明的茯苓棗糕,爽口開胃,金黃色的撒了些椒鹽的咸肉酥,酥脆可口,糖絲纏繞的山藥糕,里面嵌熱熱的紅豆流沙,更是讓人食指大動。
元瑾吃了塊纏絲山藥糕,就放了筷子??粗愊壬匝蛉?。
她發(fā)現(xiàn)他其實挺能吃的,雖然動作標準克制,一次只一片,但是他吃得快啊,一會兒的功夫,兩盤子的羊肉便沒了。
難怪長得人高馬大……
“說罷,今兒找我什么事。”朱槙才放下筷子問她,一邊倒了杯清茶漱口。
“我要成親了。”元瑾老實道。
正在喝水的朱槙不幸被嗆住,咳了幾聲。心道幸好這里沒個下屬,不然平日克制的形象便繃不住了。
“和誰成親?”朱槙抬頭問,語氣已然有幾分冰冷。
他已將她當做自己的人,納入羽下,她還能嫁給別人不成?
“一個京城中的大人物。”元瑾輕輕嘆了一聲,“其實我并不喜歡他,若能直接拒絕倒好了,可他權勢地位不一般,我得想個曲折的法子拒絕了這門親事才行?!?
“大人物……”朱槙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問她,語氣之中有種隱然的氣勢?!笆鞘裁创笕宋??”
畢竟有誰敢在他面前稱大人物?
元瑾想了片刻,覺得這事也不必瞞,就告訴他:“錦衣衛(wèi)指揮使裴子清。你可知道?”
原來是裴子清!
他當時坐鎮(zhèn)山西的時候,裴子清時常往來于定國公府。難道就是那時候看上了元瑾?
朱槙并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更何況還是被自己的下屬。
再者裴子清算什么大人物。
朱槙嗯了聲,又問:“既然你不愿意,可是你家里人逼你嫁給他?”
他早明確跟薛讓說過,他對元瑾不一般,難道薛讓還是昏頭昏腦的,強行把她許配給了裴子清?
元瑾頷首:“便是家里覺得是門好親事,我才無法拒絕?!?
果然如此,朱槙手中把玩著茶杯:“既然如此,那你現(xiàn)在是有什么打算吧?!狈駝t也不會直接來找他幫忙了。
元瑾點了點頭,然后才告訴他:“我想著,倘若這時候有別人來提親,我便能順勢推了這樁,倒也自然就化解了……”
朱槙聽到這里笑了笑,頓了片刻才淡淡道:“你若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這個忙,去你家里向你提親?!?
其實元瑾并不知道,在這一刻他做的是怎樣的承諾。
他若提親,那元瑾日后便是靖王妃了。
元瑾聽了陳先生的話,欲又止。
雖然一瞬間她是有些許自己都不明白的喜悅的。但是他只是個普通的幕僚罷了,家里怎么會同意呢。
她忍了忍,又老實地道:“多謝先生這般仗義,愿意舍己為我。只是這提親之人也得特殊,便不說比裴子清地位高,也需得是平起平坐才行,否則我家里人怎會同意……陳先生才高八斗,前途不可限量,只是這時候還幫不上我。不如先生先考個舉子?”
朱槙聽了笑著嘆息,難得有一天,他向別人提親,竟然會被嫌棄身份不夠高。
竟然還被建議去考個舉人。
“哦,這樣啊?!彼f,“那你應該還有別的打算吧?”
元瑾便又站了起來。其實這法子她在家中思索許久了覺得可行,只是要更麻煩一些,但總比第一個毫無希望的好?!拔以抵袩o意得知了,裴大人一些貪墨的事情。希望先生寫成了信,替我交到都察院左僉都御史手中,這僉都御史是太子之人,勢必會引為重視?!?
裴子清原來做過什么事她一清二楚,拿這么幾件來威脅他也不過分。只是這信通過定國公府是寄不出去的,只能由陳先生代為幫忙。
朱槙聽到這里有些意外,畢竟裴子清是什么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怎會讓元瑾知道他貪墨的事呢,還是他也喜歡小姑娘到了昏頭的地步。再者,她又是怎么知道左僉都御史是太子之人,薛讓告訴她的?
不過不管哪種,她有如此洞察力,都證明她是個聰明異常的人。
“但若是沒有證據(jù),恐怕也無法將裴子清定罪?!敝鞓曊f道。他其實是想引導她說出更多東西,他也想看看小姑娘究竟想到了哪個地步。
元瑾笑了笑說:“先生想得詳細,其實我只是用來威脅他罷了,有沒有證據(jù)不重要,沒想過真的害他。”
畢竟陳先生怎么是定國公的幕僚,而定國公和裴子清又是好友,元瑾沒有完全告訴陳先生自己的打算。
這些事還是不會動搖裴子清根基的事,而她還知道很多,能真正傷害裴子清的事,可以進一步的威脅裴子清,這才是她真正的打算。
朱槙則覺得小姑娘單純,僅憑幾件案子的風聲,是不可能對裴子清有什么動搖的。否則裴子清哪里還能混到現(xiàn)在。但是他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笑笑:“你這般想要擺脫他,可是他強逼著要娶你?”
聽他這么問,元瑾卻抿了抿唇不說話,朱槙俯身靠近了一些,看著她粉白的臉頰,柔和而堅定地說:“告訴我?!?
而他的略微靠近,似乎讓她的臉色更薄紅了一些。
被人威逼要挾要嫁,說出來任何人都會不好意思。
元瑾道:“總之,先生若能幫我這件事,我自然是感激不盡?!?
朱槙笑著問了句:“不管我用什么辦法,只要能幫你就是了吧?甚至向你提親?”
元瑾只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就說:“先生若真能說動我父母家人,我自然也高興了?!?
說完了事情,元瑾便看著時辰不早,準備要走了。臨走前還再三叮囑了朱槙。
朱槙笑著應好,等小姑娘的身影消失之后,他才招了招手。
李凌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跪下:“殿下?!?
“回去后,叫人先修書一封給定國公,問問他女兒的親事最近可好?!敝鞓暤?。然后他又想了想說,“另外,再備下一百八十擔聘禮?!?
李凌方才藏在房間暗處,聽到了兩人說話。聞遲疑問:“殿下當真要以自己提親幫她?”
“幫她?”朱槙喝了口酒,道,“我這是要娶王妃了,可不只是幫她?!?
李凌聽了面上一喜,心情頓時激動起來。
這么多年了,殿下都不肯娶親。如今竟然想娶了。殿下竟然要娶親了!
他立刻笑道:“原來是當真有喜事,那屬下立刻回去準備!”
朱槙笑著頷首讓他去。原他還想著,用個什么樣的方式來告訴元瑾他的真實身份比較合適,眼下不就是個好機會么。他娶了她,也是幫了她,她便應該不會計較自己的隱瞞吧?
至于裴子清么,他都出面了,難道裴子清還敢不退讓?
不過薛讓的問題比較嚴重,等他回來之后,他再好生“問問”他。
而遠在京衛(wèi),正訓練士兵的薛讓,因此打了兩個打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距離掉馬不遠啦~~本章依舊抽一百留送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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