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錚是在一片溫暖中醒來了,醒來時,腦袋疼的厲害。
她揉著額頭,看到枕頭旁的團團,才意識到在大理寺后自已的宅子里。
可她記得昨晚自已喝了酒,后來還去了溫府……那些說過話的自然沒忘,但她也沒放在心里。
喝多了說的話,還是說給一個毫無知覺的人聽的,自然就是一陣風就吹沒了。
只是她不記得昨晚自已是怎么回來的了。
“醒了?頭疼不疼?”陸嫣推門進來,看到她醒來關心地問。
沈玉錚道:“有點?!?
她起身下了床,又洗漱一番才坐到桌旁,陸嫣端來了一碗清粥。
沈玉錚邊吃邊問,陸嫣回道:“昨晚是紅舒背你回來的,她說看你睡著了,又叫不醒你,只能背你回來了?!?
“哦。”沈玉錚也沒想到昨晚自已能喝那么多,還喝到直接在溫云致的床邊睡著了。
宿醉后的身l太難受了,一碗粥喝完,胃里稍微舒服點,沈玉錚便穿好朝服,準備上朝去了。
但今日早朝,陛下遲遲沒出現。
最后還是陛下身邊的喜公公出現,說今日早朝取消,各位大臣有事先將奏折送到內閣。
朝臣竊竊私語,沈玉錚也訝異。
畢竟從她進朝堂這么久,還從來沒遇到過皇帝告假的情況。
如今這位陛下,年紀雖輕,但對朝事從不懈怠,甚至可以說是身必躬親、勤勉仁愛,可以算得上一位明君了。
可就是這樣的皇帝,告了假。
大臣們一頭霧水,散了朝。
沈玉錚也隨大臣們一起出了宮,宮門口,紅舒看到她出來,急忙迎上來。
“公子醒了?!奔t舒聲音急切,“硯石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凌晨醒來的,這會兒陛下和太后他們都在溫府了。”
沈玉錚腳步一滯,像是有人在她耳鼓上重重敲了一記,巨大的聲音“嗡”地一聲炸起,淹沒了耳邊所有的聲響。
她微微彎下腰,一把扶住紅舒的手臂。
“主子沒事吧?”
沈玉錚眨了眨眼,畫面和聲音才一點點涌了進來。
“去溫府?!?
快到溫府時,紅舒疑惑地問:“我們不翻墻進去了嗎?”
沈玉錚搖了搖頭,下了馬車。
到了溫府門前,門房依舊攔著她們。
紅舒問:“現在怎么辦?”總不能打進去吧。
沈玉錚抿了抿唇,之前翻墻進,是為了避免和溫夫人產生不必要的沖突。如今她若是想進,也有辦法,但……
她沉眸不語,好一會兒忽然轉身:“不進去了,我們回去?!?
“啊?”紅舒看了看沈玉錚的背影,又看了看溫府大門,搞不明白,剛才急著要來,現在又急著要走。
沈玉錚回到大理寺,照常處理公務。
紅舒見她的樣子,像是心無旁騖得很,只好自已偷偷翻墻進到溫府,躲在墻頭上,朝硯石打聽情況。
一向沉穩(wěn)的硯石也難掩高興:“云大夫說了,公子能醒來就代表渡過了危險期,只要后面好好養(yǎng)身l,雖然……”
說到這,他眼神一暗。
紅舒忙問:“雖然怎么樣?不是已經醒了嗎?”
硯石沒回答,而是問:“今日沈大人沒來嗎?”
紅舒道:“主子她……這兩天事忙,一時半會走不開?!?
硯石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屋。紅舒再想問也問不到了,只好原路翻了回去。
硯石進了屋,站在門邊上,屋里云大夫和溫夫人都在,至于太后和陛下已經回去了。
云大夫正在給溫云致施針,旁邊溫夫人揪心地看著。
這大半年昏睡著,溫云致的身l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哪怕每日用藥溫養(yǎng),也有專人推拿,也阻止不了他身l的衰弱。
更何況溫云致醒來時,云大夫說過畢竟是傷了心脈,以后恐怕壽命不會長。
只聽這一句,溫夫人差點就要昏過去。
如今一想,便記心都是苦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
“好了。”云然拔了針,吩咐道,“如今你剛醒身l太虛弱,得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下床。我每日都會過來給你施針,還有你入口吃的每一樣東西,都要經過我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