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鼎看著高深的表情,幾乎要吃人。
在姐姐面前,他明顯也有所顧忌。再推脫下去,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在嫌棄夏綾的怪病。作為一個母親,周雅芝必然會心生不快。
不情不愿,站了起來,帶著高深走向了別墅的內(nèi)置電梯。
看到堂堂周天鼎吃癟,高深波瀾不驚的心情也是難得一絲暢快。
這家伙,每次見面的時候,都一臉盛氣凌人,其他人都低他一頭的模樣。
坐著電梯來到了三樓。這層樓最大的一個房間被周雅芝留給了女兒,兩側(cè)打開的門房貼上了巨大的hellokitty壁紙,走廊上的毛毯都是粉紅色。
門外把守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傭??磥硎亲蛱煜木c說那個白臉女人纏繞著自已,夏母找了保鏢來保護她。
通過通訊機,征得房間內(nèi)的夏綾同意。推開大門,閨房內(nèi)空間更是開闊,比得上尋常人家的客廳。
夏綾虛弱地坐在帷幔床上,身邊的女傭正在一勺子一勺子喂食她蓮子羹。
聽到開門聲,她轉(zhuǎn)過頭,向著高深虛弱笑了一下。
第一眼幾乎認不出她來。此刻夏綾一臉素顏,反而比在學(xué)校濃妝打扮的樣子好看。
“我沒有想到,你會來看我?!?
在女傭的幫助下,她擦了擦嘴,黑眼圈的眼睛藏不住驚喜。
在學(xué)校的時候,雖然高深也一直回答自已問題,但是她能感受到,對方只是把自已當成一個普通同學(xué)。
高深并沒有接她的話。
“聽說你一直在做一個夢,究竟是什么樣的噩夢,糾纏你到現(xiàn)在?”
他對她身上的怪談感興趣,至于她這個人,在自已眼中,就是一個普通同學(xué),僅此而已。
聽出高深語氣中的冷漠,夏綾的臉上有一些失望。不過她還是回答道:
“那不是夢……那是一扇黑色的門。此刻就在你們背后,可是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看到那扇門。
“現(xiàn)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黑門后傳來一個詭異的人聲,不斷重復(fù)著,讓我打開黑門,走進去。
“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yù)感,這個門后面藏著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絕對不能開門。但是只要一天不開門,它就一刻纏著我。
“有時候,若是這個房間內(nèi)沒有其他人,只剩下我一個人,門縫之下甚至還會滲出黏稠的鮮血……”
順著夏綾手指的方向,高深和周天鼎看了過去??墒悄抢锍艘粋€衣帽架,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看來她的運氣很不好,剛剛擺脫了白臉女人,又被一個全新的怪談纏上了。
女傭們表情不經(jīng)意變動。雖然嘴上不敢說出來,但是在心底,她們都覺得大小姐瘋了。
兩人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周天鼎遠離隱形黑門的方向,倒退了兩步,冷生怕那玩意傳染到自已:
“你們其他人立刻出去,沒有我的招呼不要進來?!?
待到將房間內(nèi)其他女傭全部趕走。他牢牢鎖上大門,折身返回。
同時,高深來到夏綾所指的方向,向著空氣試探性伸出手。
什么都沒有摸到,自已的手直接穿過了那扇“隱形”的門。
看來,這扇門目前只有夏綾可以看到和接觸。
夏綾眼眶有些濕潤了:
“媽媽覺得我只是太累了,出現(xiàn)幻覺了。就連醫(yī)生給我開的藥都是鎮(zhèn)定藥,安眠藥。我甚至聽到他們在門口悄悄說,要不要找一個精神類醫(yī)生,給我看一看。
“我真的好無助,這座黑門就在我面前,可是我最親近的人,沒有一個是相信我的?!?
高深只是淡淡回應(yīng)道:
“你沒有瘋。
“我相信你說得話?!?
“這世上確實有許多不該存在的東西,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但是你要好好想一想,在遇到黑門之前,你做過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接下來,大為感動的夏綾絮絮叨叨,講了許多學(xué)校和家里發(fā)生的瑣事,還有昨天不斷在家中見到的白臉。但是大都是流水賬,并沒有找到那座隱形黑門的一點線索。
這扇黑門也不像是白臉女人那么可怖,到現(xiàn)在除了不停讓她開門,沒有別的影響。
當然,開門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就不好說了。
待到夏綾說完,高深的腿都蹲麻了。他勉強站了起來:
“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借用焚符人的符箓?!?
夏綾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高深嘴里在說什么。一邊周天鼎的眼眸動了動。雖然他裝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模樣,顯然焚符人三個字讓他有些意外。
“老師跟我說過,焚符人,是一個源自北宋的古老職業(yè),最初出現(xiàn)在道觀。一群善于利用符箓的道士們,形成了古代對付怪談的職業(yè)。
“可惜的是,宋朝滅亡之后,焚符人一行已經(jīng)徹底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只留下零零碎碎的傳聞。就連焚符人本身是否存在過,還是一個虛構(gòu)的職業(yè),目前也沒有任何定論?!?
他目光閃動,重新打量了高深一遍:
“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連這么冷門的知識都知道,是在哪里學(xué)的?是齊崢嶸那個小子告訴你的么?!?
高深笑了:
“我不僅僅知道焚符人這個職業(yè)。
“我就是焚符人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