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山教授難道認為,怪談也是一種生命的形式?”
雖然不可置信,高深還是艱難說道。
他幾乎不知道,自已在說什么。
“我們?nèi)祟惖目茖W家,目前對于怪談知之甚少。
“但是誰又能說,不是呢?!?
齊崢嶸的語氣十分輕松,就像是在說這頓我請客一樣,
“怪談?chuàng)碛腥祟惖牟糠痔卣?,到底把它們歸結(jié)于生命,還是一種能量信號,這個目前在學術(shù)界還存在巨大爭議。
“但是,請試想一下,一旦確認怪談為一種生命形式,它們所擁有的生命力,是多么的驚人。
“就像是目前正在商海市傳播的詭臉事件,這個白色女人,只要看到她的照片,她可以瞬間出現(xiàn)在任何一個地點,大海、地下、萬米高空、巖漿、低溫極地。并且,無論你用刀槍,還是生化武器,都殺不死她,無論做什么都阻止不了她永無止盡的追殺。
“如果我們?nèi)祟悡碛羞@么強大的生命力,我們可以在任何一顆星球生存上去。我們的文明將進入新的時代,曾經(jīng)制約我們的水、空氣、溫度、資源,都將不是問題。
“這也是李教授,窮盡半生癡迷各種怪談事件的原因。他想要探索它們的本質(zhì)?!?
說到這里,齊崢嶸的目光閃閃發(fā)光,像是在闡述一個偉大的前景一般。
瘋了,這個家伙絕對是瘋了。比自已更接近一個精神病。
高深毫不猶豫得出結(jié)論。
但是或許,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為瘋子準備的,像是李一山這樣的學者,反而才是怪談世界的正常人。
來到一處廢棄無人的倉庫房,齊崢嶸一踩油門,停下了車。
他所說的工作室,顯然是指最上層的三樓,一排黑黝黝的洞口中,唯一窗戶還有玻璃的那間房。
倉庫房中的其他租戶,早就全部搬走了,只剩下一地的玻璃渣和金屬碎片。公共樓道也早就沒有聲控燈了,只剩下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
“這里的環(huán)境比較差,經(jīng)常有蛇和老鼠;晚上不要開燈,否則會引來附近一些不干凈的東西,你就湊合一下吧?!?
齊崢嶸熄了火,拔掉鑰匙,準備從車上下來。
抬起頭,高深看到唯一的窗戶后緩緩浮現(xiàn)出一張白色的大臉架子,正躲在窗簾之后偷看著樓下的兩人。
那張臉,實在是太大了,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比例,就算四分之三被布簾遮住,露出四分之一也格外夸張。女人努力睜開的眼睛,還是像是兩條深不可測的黑縫一般。
高深咽了一口口水:
“你的工作室,是在三樓吧。”
齊崢嶸一開始還沒有把高深的話當回事:
“當然。這個廢棄的倉庫房,除了三樓還有哪間房間沒有報廢……”
直到他看到高深的表情,抬起頭,順著高深的視線,看到站在三樓窗口布簾后的那個女人。
“酸蘿卜別吃。”
忍不住吐出一句臟話,
“你第一次看到那張女人的照片,是幾天之前?”
齊崢嶸忍不住追問道。
高深回憶了一下,自已是在怪談論壇上的帖子了解詭臉事件的。他甚至都沒有看到過她的照片,就被莫名其妙纏上了:
“24小時不到?!?
齊崢嶸回過頭,有些驚愕地審視著高深,像是不相信他的話:
“24小時不到?
“才這么點時間,這玩意已經(jīng)長出了實體,能夠進入我的房間了?
“這個速度,也太快了吧。”
高深能感受到,這個白臉女人,正在著某種形式的“進化”。
根據(jù)怪談論壇上的情報,受害人要經(jīng)受一個月左右的折磨,才會被怪談殺死。但是不知道什么東西刺激了她,這個東西殺人的時間得到了大幅度縮短。
恐怕根本撐不到一個月,自已就會被她殺死。
高深看著三樓的白臉女人,白臉女人也躲在窗簾后面,觀察著他們。
“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離開這里嗎?!?
高深詢問道。
齊崢嶸思索了片刻,否定了他的建議:
“不行。這個工作室有我許多重要的資料,不能放棄。
“詭臉殺人的速度不可能這么快。你才被感染一天,就算她的詛咒增強了,也絕不可能從一個月縮短到一天。
“等。我們就在樓下等著,等到她自已離開為止。”
雖然覺得這可能并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是高深對詭異的世界并不了解,他決定先聽從齊崢嶸的建議。
畢竟,就算逃跑也沒有太大意義。被那個東西盯上了,就算逃到外星球,還是會被追上。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車窗外金色黃昏,逐漸轉(zhuǎn)為殘陽如血,直到最后一絲光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