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對于邵春曉與閩靖公之爭,誰是誰非,尚無定論。
只嘆道,“狗咬狗,一嘴毛?!?
閩靖公是地頭蛇,邵春曉也不是什么好鳥兒。虧得他先前還認為閩靖公說話實誠可信,如今看來,是閩靖公演技一流啊。
若非阮鴻飛、明湛、衛(wèi)太后來這出釣魚計,怕是非上了閩靖公的鬼當不可。
明湛一直心有不安。
鳳景乾一走,即有韃靼人兵臨城下之事。
若非明湛強勢慣了,吉兇難測。
明湛心機城府并不遜色,陰謀陽謀的,他生來就浸淫其中。就這樣,他這個皇位還坐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皇位之艱難,比明湛想像中的,更厲害。
明湛是位有理想的有志青年,既然他做了這個位子,他就得做些什么?
他一直期待能在某種程度上改變這個世界,他可以接受人們對于他的改革提出異議,甚至,在許多問題上,古人對于事情的看法會更符合這個時代百姓的習慣與世情。
不這,明湛實在怕了,不知何年何月何時,會在何在發(fā)生一場令他措手不及的兵變,抑若什么?
一興邦,一喪邦。
天子一怒,血流飄杵。
君主集權多么可怕。
但在這個年代,君主立憲,就意味著挾天子以令諸侯,接著就是諸侯取而代之的戰(zhàn)爭。然后就是新的王朝,新的君主,新的一輪君君臣臣。
不會有任何的差別與不同。
明湛倚臥在涼椅中,曲指扣著涼椅的竹質(zhì)扶手。雖是竹骨所制,卻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可見其材質(zhì)不凡。
阮鴻飛坐于另一張涼榻中,微聲道,“兵部尚書顧岳山的心腹幕僚李易水來福州城了,他直接去了福安侯的府上,像是有什么事,一時半會兒的倒打聽不出來。”
明湛淡淡的眉毛抬起,看一眼阮鴻飛道,“只要付寧在手,我們就是安全的?!?
一路上,明湛與付寧相談甚歡。明湛還真不怕付寧有什么異心,甚至,明湛愿意將付寧與付家分別對待。
付寧是個有情誼的人,這樣的人,怎能甘心為家族傀儡?當初付寧有刺殺韃靼王族之義舉,方在弱冠之年被視為天下第一高手。
這種榮譽,更多的是來自于付寧對于國家所做出的貢獻。
若是今日付寧有刺王之舉,那么,先前付寧所做所為,豈不成了大笑話?
再者,甭管是天下第一高手,還是什么人,在如今的情勢下,誰要是真敢刺殺他,不論能不能得手,不論是功還是過,這人,都甭想再活著?
明湛極其詳細的分析過,甚至在他與阮鴻飛剛剛落腳蘇州城時,付寧不請自到,明湛也并非沒有懷疑。故此,明湛力邀付寧到了福州城。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總比任由天下第一高手到處亂晃的好。
“付寧武功雖好,能敵十人百人,卻難敵千人萬人?!睂τ诿髡窟@種自信過頭的行為,阮鴻飛總是忍不住打擊明湛幾句。
明湛笑道,“顧岳山不是個蠢人,劉易水來福州城,另有目的,非是為了試探咱們的行蹤。再者,先前福州衛(wèi)城之戰(zhàn),我看福州城的官兵還有幾分血性的?!?
阮鴻飛剝開一粒葡萄道,“借你吉吧。接下來,你就在這里乘涼啦?”
明湛在竹椅中蹭了幾下,將大頭伸過去,對阮鴻飛張大嘴。阮鴻飛伺候明湛吃了回葡萄,明湛嚼巴了幾下道,“唉,我在想,究竟顧岳山有何難處,要讓他冒這樣的危險派人南下。這回,顧岳山官職難保啊。”
阮鴻飛倒沒反駁明湛此語。
衛(wèi)太后的執(zhí)政方式與明湛并不相同,明湛有一種冒險家的性格。
古人常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明湛卻是傻大膽兒,他啥都敢干,哪兒都敢去。像這次來福州城,阮鴻飛私下的建議是在揚州城停留,別人信不過,林永裳是可信的。
揚州城幾經(jīng)梳理,絕對于福州城安全許多。
結(jié)果,明湛執(zhí)意到福州城來瞧瞧。
若別的事,阮鴻飛做主即可。
事關朝政,明湛老有主意的了。
帝都城。
衛(wèi)太后接到顧岳山的辭呈。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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