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暗淡的小院沖進來一個人影,后面還跟著另一個人影。
江念急忙下榻,搶步出門,定目一看,這不是呼延吉的親隨么,那個叫阿多圖的。
風(fēng)雪天的小木屋中他就隨在呼延吉的身側(cè),也是他送她到的王庭,她有些印象。
“江娘子,隨我走?!卑⒍鄨D三兩步走過來。
江念看了眼男人身后焦急的宮婢,再聯(lián)合剛才二人的對話,問道:“大王讓你來的?”
她只關(guān)心這個。
“江娘子不必管這些,跟我走便是。”
聽此話音,江念升起來的心又是一落。
正在此時,一陣錯落的腳步聲走來,為首一人正是郝教習(xí)。
“阿多圖大人,您雖為親衛(wèi)首領(lǐng),沒有大王的旨意怎么擅自帶宮女離庭?!”婦人雖然生得精瘦矮小,氣勢卻足。
阿多圖自知私帶宮女離庭屬于大罪,殺頭都有可能??墒玛P(guān)兩國交戰(zhàn),大王心緒愁煩,就會影響戰(zhàn)事。
梁國戰(zhàn)敗,還有翻身的機會,但他們夷越不行,他們好不容易站起來,他們敗不起,只要輸一次,一次!不論是軍心還是民心,很難再振,所以他們輸不得,哪怕一次也不行!!
他甘冒降罪,甘愿承受君王之怒,也要試一試,萬一這個梁女真能使大王開顏呢,退一萬步說,就算不行,有個婢女在大王身邊伺候起居也是好的。
“郝婆子,我可不是你這教習(xí)司的奴才,別在我跟前耍架子,爺可不吃你這套,這女人我今日必要帶走?!卑⒍鄨D說道。
婦人冷著臉不語,侍奴們將院門堵得嚴(yán)實,阿多圖若要帶人走,勢必要打起來。
這時一個宮婢湊到婦人耳邊,低聲道:“教習(xí),掌事來了?!?
郝教習(xí)揮手,侍奴們從院門處散開,一人走了進來,正是丹增。
丹增一進入院中,先看向阿多圖,又轉(zhuǎn)眼看向江念。
“多圖大人這是做什么?您是王庭親衛(wèi),守護王庭之安危,怎么自己反倒做起了賊?”
阿多圖揚了揚頭:“宮監(jiān)不必拿話激我,這女人我今日定要帶走?!?
丹增笑了笑:“多圖大人可有王的旨意?”
“沒有。”
“沒有你就帶不走人?!?
阿多圖往江念身邊走了兩步:“我若執(zhí)意要帶走呢?”
丹增鼻邊的八字紋加深:“你帶不走?!?
阿多圖眼光下移,見丹增垂擺的衣袖下隱有風(fēng)起,袖籠漸漸鼓脹,暗道,此人內(nèi)力深厚,他若硬對上,只怕難有勝算。
“大王親征,身邊沒人伺候不行,宮監(jiān)即是大王之心腹,更該體諒才是?!卑⒍鄨D說罷,風(fēng)動漸漸息止。
丹增看向江念,也不知是不是“心腹”二字讓他有些觸動,垂眼略一沉吟,再次抬頭。
“既然你要帶人走,總得問過這婢子本人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