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忍著慍怒走在前面,壓根不聽身后的一切聲音。
這還是第一個敢將他的東西轉(zhuǎn)手讓人的人。
不知好歹!
煩悶地走出好一段路,瞧見路邊有一個擺賣面具的攤販。
攤子的中間放著一副白色面具,面具做成兔子的外形,以銀邊勾勒,再鑲上茸茸白毛。
像她。
和她一般笨拙。
付了錢,又丟給謝南梔。
“這是?”
謝南梔感到奇怪,這是送給她的?可他不是在生氣嗎?
男人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栗,他嗓音低沉,仿佛是地獄傳來的呼嘯。
“鬼市,你不是在腹誹本督?”
腹誹他小氣吝嗇,買了對不堪入目的面具。
小巧的鵝蛋臉上膛目結(jié)舌,謝南梔愣怔。
他,怎么會知道?
難不成真是地獄之神,有著看透人心思的魔力?
然,她依舊不敢承認,揣著明白狡辯:“我沒有!我怎么敢腹誹督主?!?
“還狡辯?!?
“我真的沒有!”
顧危冷笑,“你敢說,本督可不敢信?!?
幾人向著青云巷而行,謝南梔一手拿著面具,一手拎著糖袋子,心里竟還有一絲竊喜。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這大奸佞哄人的功力真是爐火純青。
這么能識弄人心,也難怪深得陛下歡心。
督主府。
雁回揮手命女使替衣不蔽體的小女娘尋件披風。
不合身的袍子披在身上依舊遮不住一雙在雪泥之中凍得通紅的腳。
“府上沒有伺候你的女使,這人往后歸你了,你給她取個名字?!?
顧危目不斜視地看著謝南梔。
謝南梔難以忍受他眼中的犀利,轉(zhuǎn)而問小女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娘一臉茫然,嗓音細若游絲。
“我沒有名字?!?
謝南梔頷首,沉吟片刻后啟唇:“小滿,那你便叫小滿吧?!?
得了名字,顧危讓人將她帶下去學習規(guī)矩。
謝南梔跟在其后。
“站住,本督還要跟你算賬?!?
男人站在青樹前,倚著綠,襯著光,仿佛不拘泥于塵世一般。
“她不算府上的人,以后是死是活與本督無關(guān)?!?
“既要保她,那你便自己護住了。”
謝南梔領(lǐng)意,他能救回小滿,她已然知足。
“并且,買她的那些銀子你得自己出?!?
謝南梔摸摸口袋,沒有一分錢。
從國公府出來時,她分毫未帶。
她撇撇嘴暗自嘀咕,大奸佞貪污的油水那么多,怎么還和她計較五兩銀子。
“又在說本督壞話?”
顧危上前一步,遮住她面前所有的光。
整個視線便只有他一人。
謝南梔搖頭,掀開眼簾小心試探:“那我可以隨意出府嗎?”
“不行。”
“那我怎么賺錢營生,怎么還你錢?”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面上看著天真無邪,話語里卻是叛逆。
顧危氣笑了,嘴角的弧度無法抑制。
“那你哄哄本督,把本督哄高興了,就跟你一筆勾銷?!?
謝南梔低著頭,抓著袖子玩弄小手。
“不愿意?”男人眉頭微蹙。
她搖頭,咬著嘴唇面露糾結(jié)。
“哄人都不會……”
話音未落,啵唧一聲。
謝南梔一口親在顧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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