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歌……”
那道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虛弱得幾乎破碎在風里。
林嬋兒曾經(jīng)清冷如霜的容顏此刻慘白如紙,唇角殘留著未干的血跡。
她那一襲纖塵不染的長裙,此刻也變得破敗不堪。
袖口處甚至能看到肌膚上蔓延的紫黑色咒痕,如同毒蛇般纏繞著她的手臂,不斷向上攀爬。
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的眼睛,原本靈動的眸子此刻布滿血絲,眼尾甚至滲出了細細的血線,顯然已經(jīng)被詛咒反噬折磨到了極限。
“救我。”
她艱難地向前邁了一步,突然摔倒在地,渾身顫抖。
詛咒的力量正在蠶食她的生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刀片,疼得她指尖深深摳入地面。
李令歌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眼中沒有絲毫波動。
“我憑什么救一個給我下詛咒的人?”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般刺入林嬋兒的心臟。
林嬋兒抬起頭,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辯解什么,可最終只是咳出一口黑血。
“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彼曇羲粏。恳粋€字都像是從肺腑里擠出來的,“功法、法寶、丹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雖然她知道向李令歌求饒,對方也未必會幫她。
可這是目前她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她還有大好的前途,不想就死在神獸墳場。
李令歌看了一眼她手中握著的金色令牌,只要催動那枚令牌,林嬋兒就可以立即離開這里。
“就算你從這出去,想來你師尊也能夠醫(yī)治你吧?!?
“不一樣,那不一樣?!?
林嬋兒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一絲絕望。
如今她體內(nèi)的神力已經(jīng)被詛咒吞噬的所剩無幾,雖然催動這枚令牌,確實可以離開神獸墳場,但是就這么空手而歸,她心有不甘。
就這么回去,別說是奪魁了,她甚至連參加丹道大會的資格都沒有。
就算她師尊能夠解開這詛咒的反噬,但也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她手里沒有任何藥材,身體被反噬,又根本無法煉丹,還如何參加丹道大會。
所以,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讓李令歌幫她解除詛咒反噬,自己在離開神獸墳場之前,找到需要煉丹的藥材。
李令歌猛的抬起手,一股強大的吸力自他掌心爆發(fā)。
“既然你不需要它,那便讓我?guī)湍銡Я税伞!?
林嬋兒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的金色令牌便被吸了出去。
“你——”
伴隨著手掌微微用力,李令歌以混沌之力直接將那枚令牌攪碎成為虛無。
“不要!”
林嬋兒怎么都沒有想到,李令歌不僅沒有解除她身上的詛咒反噬,反而摧毀了她離開神獸返場的退路。
做完這一切,李令歌蹲下身,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我可以救你,不過我怎么保證日后你不會再對我出手呢?”
聞聽此,林嬋兒的眼眸之中立即閃過一絲喜色。
“我可以立下天道誓,日后絕不與你為敵?!?
然而李令歌搖了搖頭。
“你需要為你之前的行為付出代價,只是立下天道,誓可不夠?!?
聞聽此,林蟬兒瞳孔皺縮,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在那一雙漆黑的眸子里,她看到了自己狼狽不堪的倒影,知道此刻自己沒有什么資格談條件。
“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說。”
“很好。”
李令歌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林蟬兒。
他冷冷注視著林嬋兒,指尖一縷混沌之氣繚繞,仿佛隨時可以解除她的詛咒,卻又遲遲不肯落下。
“跪下,認我為主,讓我刻下天道印記?!彼穆曇羝届o得可怕,“否則,免談?!?
林嬋兒渾身一顫,蒼白的唇瓣被咬得滲出血絲。
她死死攥著衣角,指節(jié)發(fā)白,眼中掙扎之色劇烈翻涌。
跪下?認主?
她是星域神界第一天驕,是白薇的親傳弟子,是無數(shù)修士仰望的存在!
若今日低頭,道心必碎,此生再難寸進!
“我寧可死……”
她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嗓音沙啞卻倔強。
李令歌嗤笑一聲,忽然抬眸看向她身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他果斷轉(zhuǎn)身,而后揮了揮手。
“我們走吧。”
聞,陰水月和付寧立即跟了上去。
這段時間他們兩人一直跟著李令歌四處探索,也是收獲頗豐。
隨著三人轉(zhuǎn)身離開林嬋兒不由的咬緊了下唇,她已經(jīng)在神獸墳場之中堅持了十天。
即便是沒有那枚令牌,她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失去了參加丹道大會的機會。
對于她來說,即便失去參加丹道大會的機會,也比認李令歌為主要好的多。
咕啾!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黏膩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從黑暗中傳來。
林嬋兒心頭猛地一跳,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她緩緩回頭,只見濃霧被撥開,一頭龐然大物緩緩顯形。
上古欲饕!
它形似巨蜥,腹部臃腫如鼓,布滿青紫色的血管。
最駭人的是它的頭部,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幾乎占據(jù)整個頭顱的圓形嘴巴,內(nèi)里層層疊疊的肉瓣蠕動著,不斷滴落腥臭的黏液。
嘴巴邊緣,是一圈細長的觸須,每一根都泛著詭異的粉光,尖端生有吸盤狀的觸手。
“咕啾!”
欲饕的口器中發(fā)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肉瓣興奮地收縮著,粘液如雨般灑落。
它的四肢雖短,但速度不慢。
看到林嬋兒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獵物一般,興奮地爬了過來。
林嬋兒渾身血液幾乎凝固,她聽說過這種兇獸,上古欲饕,不嗜殺戮,卻比任何兇獸都可怕。
它的觸須一旦刺入修士體內(nèi),便會注入情欲毒素,讓人沉淪欲海,最終淪為它的繁殖容器,在極樂中精元枯竭而死!
“不、不要過來!”
她本能地向后挪動,可詛咒反噬讓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眼看著欲饕越來越近,甚至能聞到它口中那股甜膩的腥氣,林嬋兒終于崩潰地看向李令歌。
“救、救我!”
李令歌充耳不聞,甚至腳步更加快了幾分。
他的混沌氣息完美收斂,仿佛一個旁觀者。
欲饕甚至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嬋兒身上。
“咕啾……”
就在林嬋兒猶豫的剎那,一根觸須猛地彈射而出!
嗤——
黏膩的觸須如毒蛇般刺入林嬋兒的肩膀,尖銳的疼痛讓她渾身一顫,緊接著,一股滾燙的異樣熱流順著傷口瘋狂涌入!
“呃??!”
她仰頭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鳴,雪白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妖異的潮紅。
那毒素太過霸道,轉(zhuǎn)眼間便侵蝕了她的經(jīng)脈,麻痹了她的神魂。
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無數(shù)旖旎幻象在腦海中炸開。
灼熱的喘息、交纏的肢體、永無止境的沉淪。
“不!”
林嬋兒僅剩的理智在尖叫,可身體卻背叛了她。
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抓向自己的衣襟,想要撕開那層礙事的布料,雙腿發(fā)軟地跪倒在地,腰肢甚至開始隨著欲饕觸須的蠕動而輕微擺動。
“咕啾……”
欲饕興奮地抖動著觸須,更多的觸須纏繞住她纖細的腰肢,粘稠的液體滴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遠處,李令歌依舊沒有回頭。
“嗚……”
林嬋兒死死咬破舌尖,用劇痛維持最后一絲清醒。
她顫抖著抬起淚眼,看向那個唯一能救她的男人,所有的驕傲和尊嚴,在這一刻徹底粉碎——
“主、主人,救我!”
這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喊,仿佛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李令歌眸光一凝,軒轅劍出鞘的瞬間,整片天地為之一靜!
一道橫貫蒼穹的血色劍氣撕裂虛空,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吞噬殆盡。
欲饕甚至來不及發(fā)出慘叫,臃腫的身軀便在半空中僵住,隨后被整齊地切成兩半!
“轟!”
綠色的內(nèi)臟和黏液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卻在即將沾染到林嬋兒時,被一層混沌屏障盡數(shù)擋開。
李令歌身形瞬間出現(xiàn)在林嬋兒面前,劍尖挑起她下巴,冷聲道。
“記住這個稱呼?!?
李令歌指尖凝聚出一縷混沌神火,火焰中浮現(xiàn)一枚暗金色的古老符文,神奴印。
一旦刻下,主死奴殉,永世不得背叛。
“忍著點,這會很疼。”
話音未落,他指尖猛地點在她眉心!
“啊——”
林嬋兒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渾身劇烈抽搐。
那枚符文如烙鐵般灼入她的神魂,每一筆勾勒都像是用刀刮過她的靈魂。
她的識海被強行撕裂,又在那股霸道的力量下重塑,屬于李令歌的意志如潮水般涌入,沖刷著她每一寸意識。
痛!
比詛咒反噬更痛!
她的驕傲、她的尊嚴、她過往的一切堅持,在這枚符文面前都被碾得粉碎。
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可身體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那枚印記深深烙進神魂最深處。
終于,符文徹底成型。
李令歌收回手,滿意地看著她雪白額間浮現(xiàn)的暗金紋路。
那是一只展翅的鳳凰,卻被九道鎖鏈禁錮,象征著永恒的臣服。
“主、主人?!?
林嬋兒聲音嘶啞,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此刻,她的神魂已經(jīng)快要接近崩潰了。
詛咒反噬,情欲毒素,神奴印,這些都讓她的神魂經(jīng)受著一遍又一遍的摧殘。
李令歌看著跪伏在地的林嬋兒,她額間的神奴印微微閃爍,象征著絕對的控制權(quán)。
“現(xiàn)在,該解除詛咒反噬了?!彼讣廨p觸她眉心,“閉眼,別抵抗?!?
林嬋兒睫毛輕顫,順從地合上雙眼。
下一秒,李令歌的神魂化作一縷混沌之氣,強勢侵入她的識海。
林嬋兒的識海被一片紫黑色的詛咒之霧籠罩,天空破碎,大地龜裂,無數(shù)扭曲的怨靈在霧中尖嘯,撕扯著她的神魂。
“果然侵蝕得夠深?!?
李令歌的神魂顯化出身形,立于這片崩壞的識海中央。
他目光掃過那些纏繞在林嬋兒神魂上的詛咒鎖鏈,每一根都深深勒入她的神魂,不斷汲取她的生機。
而林嬋兒的神魂本體,則被禁錮在識海最深處。
她雙手抱膝,蜷縮成一團,周身被鎖鏈貫穿,原本瑩白的神魂此刻布滿裂痕,仿佛隨時會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