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越往懷里一摸,這才發(fā)現(xiàn)露餡,也是他太過貪心的緣故,私藏財物太過明顯,荊越倒不是做事不敢承認之輩,笑道:“大人,這不是破了賊寇的老巢……”
“本官問你,懷里揣著什么?”沈溪臉色陰冷。
荊越不敢廢話,直接拿出來:“是銀子?!?
荊越拿出來的雖不是官錠雪花銀,但也是熔鑄好的銀錠,一錠就有五到十兩重,足足六錠,合起來差不多四五十兩。
沈溪臉色雀黑,喝問:“荊越,你可知罪?”
“大人,將士出來打仗,哪個不想賺幾兩銀子?都要養(yǎng)家糊口……”
荊越剛開始還狡辯,但見沈溪臉色難看,突然想起沈溪所殺的那些地方官員,趕緊低下頭,“卑職知罪。”
沈溪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荊越私藏抄沒銀,明知故犯,論罪當誅,但念其以往功勞,且不問斬。來人,將其拖下去杖打四十!”
“大人……”
荊越一聽急了,昨天抓了個老賊頭不老實,才打了二十軍棍,我今天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怎就要挨四十下?
旁邊一起過來的軍將,見荊越被拖下去,有些做賊心虛,沒一個敢上去為荊越求情。
雖然軍中一向禁止私藏戰(zhàn)利品,但在《大明律·兵律》中,根本沒有“私藏抄沒銀”一項,若說跟這條罪名有一定關系的,乃是《大明律·兵律·軍政》中“縱軍虜掠”之罪,但那也是劫掠普通百姓而非盜匪。
因為統(tǒng)治者明白,不給官兵好處,人家憑什么給你賣命?所以默認戰(zhàn)利品中除了有政治意義的,諸如傳國玉璽、亡國皇子公主等等,別的無論人口、牲畜、錢財、物資等都歸戰(zhàn)勝者所有,戰(zhàn)勝者可以自行調(diào)配。
而《大明律·兵律》只是大致規(guī)定軍規(guī)軍紀,對于細節(jié),則各軍不一,就連沈溪年前南下平匪,也先后兩次將戰(zhàn)利品進行分配,用作補充犒賞用度,朝廷對此聽之任之,因為這是沈溪的權(quán)力。
等于說,現(xiàn)在荊越“私藏抄沒銀”之罪,不是朝廷定的,而是沈溪用自家軍規(guī)論罪,為軍中上下進行規(guī)范。
跟著我打仗,少點兒匪氣!
打勝仗戰(zhàn)利品終歸會分配下來,但不是你們自己揣兜里帶回家,比拼誰膽子大誰藏得多,誰若違反,就算是我的親衛(wèi)隊長也照打不誤。
果然,沈溪這招殺雞儆猴很管用。
別人被打說服力不強,荊越被打,還是自以為冤枉的情況下被打,軍中所有將士都在心里掂量了一下!
荊越跟督撫大人平日里是什么關系?如果被督撫大人知道我也私扣戰(zhàn)利品,那挨的軍棍不是要比荊越還要多得多?
一時間人人自危,噤若寒蟬。
沈溪道:“隨后,本官會派人清點抄沒財貨,若有一文短缺,則下令搜遍全軍。若不缺,本官會根據(jù)軍功多寡,于南澳山戰(zhàn)后進行封賞!”m.biqikμ.nět
說完,沈溪沒有進營寨,而是讓人抬著被打得有氣無力的荊越,一起往海邊大營而去。
身后那些將官和士兵,趕緊把自己私藏的戰(zhàn)利品歸還,明擺著的事情,既然沈溪說了會把戰(zhàn)利品頒賞下來,自己再私藏那就是找麻煩。
雖然眼下大多數(shù)人軍功相當,最后分配下來的肯定比現(xiàn)在私扣的要少,但畢竟后面還有南澳山一戰(zhàn),大澳島上就有這么多戰(zhàn)利品,南澳山面積比大澳島大幾倍,想必島上賊寇家底更為豐厚。
一場戰(zhàn)事下來軍功能分出個三六九等,到時候可以正大光明靠軍功賺得盆滿缽滿,何必現(xiàn)在冒殺頭風險私藏,到最后名不正不順呢?
“督撫大人此舉太過,這不是要斷弟兄們的財路嗎?”雖然軍中大部分人都支持沈溪,但總有人暗地里抱怨,畢竟沈溪斷了他們的財路。
有人忍不住為沈溪說話:“這都看不懂,沈大人是不想便宜我們當中那些縮卵的龜?shù)埃弥殑毡憷约簯牙锎?,那算什么本事?等南澳山一?zhàn)結(jié)束,根據(jù)軍功來論分到的財物多寡,那才叫真本事!”(未完待續(x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