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解釋,沈溪不由想到延綏鎮(zhèn)聽到保國公朱暉說的那些話,簡直如出一轍。
因為力不能及,所以就死守城池關(guān)隘,任由韃靼人在城塞外為所欲為,至于地方上的老百姓,死活都不在官員考慮之列,甚至那時候沈溪親率朝廷派出的送炮隊伍,都被拒之門外,差點兒飲恨榆林城下。
大明各地守軍基本都是同一種心態(tài),守住城池即便無功但也無大過,但若主動出擊而失敗,那就需要承擔(dān)責(zé)任,想引咎辭職都不可能,動輒落得個自刎謝罪的下場。
沈溪道:“本官這就向潮州衛(wèi)致函,調(diào)動兵馬圍剿賊匪,請蔣知縣予以配合!”
蔣舜很不想跟沈溪站在一邊,因為他怕沈溪兵敗自身受到連累。但沈溪所下命令不但是軍令,同時也是政令,蔣舜就算不想配合,此時也只能咬牙答應(yīng),這就等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無論出于什么目的只能寄望最后得勝的是沈溪,否則他不但要遭殃,連父母親人也要跟著受難。
蔣舜很不情愿地在沈溪呈遞眼前的往潮州衛(wèi)調(diào)兵手令中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本來他沒資格調(diào)兵,但沈溪需要,必須由澄海知縣證明地方匪患嚴(yán)重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等人離開后,荊越進入中軍大帳,憤憤不平地說道:“大人,咱們是來幫澄??h平息匪患的,怎么看起來,這位知縣老爺好似不太上心?”
沈溪道:“老荊,打仗你在行,政治權(quán)謀你就完全是門外漢了。你是軍人,當(dāng)然是要上戰(zhàn)場殺敵來獲得功勛,但你若在地方擔(dān)任官員,平平安安把幾年任期坐滿的條件便是保住城池,軍功對于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但若他支持出兵,那無論勝敗與否,這責(zé)任他都需要他來擔(dān)當(dāng)!”
“嗯?。俊?
荊越雖然有一定的智慧,但在考慮這些問題上依然要慢上幾拍。
沈溪道:“潮州衛(wèi)能調(diào)集大約兩千兵馬,刨除我手中用于海上巡邏的一千兵馬,如今能湊出五千軍力,這是我們平息地方匪寇的根本憑仗。澄海周邊盤踞的匪寇,至少有三四千之眾,若手頭兵馬太少,這一戰(zhàn)我們就算能獲勝,最終也只是慘勝!”
澄海周邊的匪患,比沈溪來之前預(yù)估的還要惡劣得多,這源自于地方這一年多來盜匪數(shù)量暴增。
普通百姓遭到劫掠,衣食沒有了著落,為了活下去,只能依靠劫掠別人維持生計,不管愿不愿意,事實上都成為匪寇中的一員。
可能這些盜匪最初時沒什么兵器和作戰(zhàn)實力,有的被其他匪寇消滅,有的則被收編,然后小勢力整合成大勢力,逐步成為盤踞一方的大賊。
衛(wèi)所調(diào)動兵馬需要三天時間,沈溪之前已讓靖海所和海門所調(diào)兵,兩邊各派遣兩個百戶所前來增援,再加上蓬州所聽命用于守護韓江河道和海岸的兩個百戶所,沈溪手里已多出六百兵馬。
其余千戶所調(diào)兵數(shù)量基本等同,大概會在三月二十六那天,兵馬集合齊備。在這之前,沈溪就會出兵剿匪,爭取三月底將地方匪寇所立營寨挨個拔掉。
兵馬在城中只休整一日。
當(dāng)晚,沈溪正在中軍大帳整理文案,因為小冰河期氣候變化無常,三月下旬居然碰到倒春寒,氣溫大約只有七八度,沈溪緊了緊衣服,只聽外面?zhèn)鱽砺曇?。筆趣庫
沈溪放下筆走出帳篷,只見云柳端著熱茶而來。
以前玉娘覺得沈溪可能會更中意熙兒一些,因為沈溪跟熙兒有過“肌膚之親”,所以讓熙兒主動對沈溪獻殷勤,但每每徒勞無功。玉娘回京,留下熙兒和云柳在沈溪身邊,估計是更換了策略,如今居然是云柳來給沈溪端茶遞水。
從沈溪的角度講,的確更喜歡溫柔體貼的女孩,就好像云柳這樣,但他跟云柳間畢竟有年歲上的差距,他有時候會想,玉娘就算真要送他女人,也應(yīng)該去找一些嬌俏可人的同齡丫頭,而不是盯著云柳和熙兒不放。
如今沈溪已經(jīng)娶了謝韻兒,收下惠娘,完全沒必要在身邊留下熙兒和云柳這樣年長他好幾歲的女子。
熙兒和云柳沒有謝韻兒持家有道,溫柔體貼,也沒有惠娘給沈溪那種一見鐘情要追求到底的感覺,熙兒和云柳留在身邊,由于她們特殊的身份,沈溪始終對她們保持戒備,而非憐惜。
“茶水給我,自行回去休息吧?!?
盡管云柳一身男子裝束,沈溪依然不想把她迎進自己營帳,因為一旦他跟云柳單獨相處,軍中指不定會怎么傳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那些老兵油子最喜歡談?wù)撨@些兒女私情,到時候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未完待續(x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