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元應(yīng)和林廷選上去仔細查看鹽引,只是翻閱幾張,便知道沈溪沒有打誑語。
鹽引壓根兒就沒送到鹽課提舉司那邊,說明沈溪早有所防備。他們沒料到沈溪做事粗中有細,粗起來大刀闊斧一端就是一個衙門,心思細密時卻懂得聲東擊西,一邊說把鹽引送到鹽課提舉司衙門保管,一邊卻將鹽引留在驛館內(nèi)。
但如此一來,等于是被沈溪當猴耍了。
沈溪又道:“章藩臺,林臬臺,你們說會不會事有湊巧,這天干物燥的,鹽課提舉司那邊剛著火,接下來連本官居住的官驛也會不小心走水,然后又一把火把本官連同鹽引一并給燒了?”
“哎呀呀,本官真要多謝兩位深夜前來提醒,之后一定要把鹽引藏在個安全可靠的地方,再多派兵士把守,若是在出鹽引之前有什么意外,本官真是萬死難謝其罪?!?
“兩位,這夜已經(jīng)深了,估計明日你們還要為重修鹽課提舉司衙門之事費神,呃……本官就不送了,一路走好?!?
章元應(yīng)和林廷選感覺自己跟跳梁小丑一樣,出來威脅沈溪一通,最后現(xiàn)卻是自擺烏龍,什么臉都丟光了。
林廷選一張老臉火燒火燎的,強忍胸中的怒火,拱手道:“沈中丞小心為好,若再走水將鹽引燒毀,怕是連我等也無法跟朝廷交待。告辭。”
說完,章元應(yīng)和林廷選帶著人離開。
沈溪沒有出門相送,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是章元應(yīng)和林廷選找人干的,就算不是他們親自指使,也必然是知情人。
等人走遠,唐寅怒道:“真是無法無天,連朝廷衙門都敢燒,那我們住在官驛豈不是很危險?”
“伯虎兄所慮甚是,但既然你也說我們是強龍難壓地頭蛇,在這廣州府之地,我們就應(yīng)當小心謹慎,別到最后連死都不知怎么回事?!鄙蛳f著,對馬九和朱起吩咐,“在出鹽引之前,一定要加強防備,切不可讓賊人得手!”
馬九和朱起同時領(lǐng)命:“是,老爺?!?
沈溪讓唐寅先回客棧休息,而他則往內(nèi)院而去。前邊一片鬧騰,后院里謝韻兒等女都被吵醒了,紛紛起來查看情況。
謝韻兒見沈溪回來,趕緊上前問道:“相公,怎么突然走水了?莫不是天干物燥引燃柴薪?”
沈溪嘆道:“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至于是誰放的不好說,不過暫時沒燒到驛館,你們不用太擔心。哼,這些賊人愈膽大妄為了!”
謝韻兒擔心地問道:“相公,是否需要出城一避?”
“這廣東境內(nèi)沒有別處比廣州城更安全,這把火如果是鹽商找人放的尚不算什么,就怕是藩司和臬司中人所為?!?
沈溪臉上露出幾分堅毅,“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估摸他們把我當作殺父殺母之仇對待,定會有后招,你們平日留在后院,各自房內(nèi)都備好水,若有危險,記得從窗口逃出去……”
沈溪自己倒不怎么被人放火,因為他危機意識很強,每留宿一個地方,都會提前考慮好生意外當如何,就算是出口被堵,又有什么別的逃生路徑??伤磉呥@些女眷,多是深閨里養(yǎng)出來的,她們對于針織女紅精擅,對危機應(yīng)對那就一竅不通了。
趁著這節(jié)骨眼兒,他覺得有必要對一干妻妾灌輸些逃生技巧。
就在此時,驛館外面似乎有馬蹄聲傳來,沈溪感覺不妥,立即起身往前廳查看。等到了前面,便見都指揮使李徹一身戎裝前來,身后士兵押著幾個玄衣漢子。
“沈大人,末將派人在鹽課提舉司周圍搜查,找到幾名形跡可疑之人,很可能是放火兇手,請您示下!”筆趣庫
沈溪沒想到,李徹居然把縱火的嫌犯給抓來了。
不過,對于是誰放的火沈溪根本就沒興趣知道,不是跟三司衙門有關(guān),就是跟鹽課提舉司有利益勾連之人,但有了前面的教訓,想必現(xiàn)在派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的多半是死士,要從他們口中拿到口供非常難。
沈溪道:“有勞李將軍了,不過本官心中已有數(shù),不妨將這幾人交由府縣衙門審訊,本官就不親自過問了?!?
李徹臉上滿是迷惑之色:“沈大人,這是為什么?”
按照李徹的想法,你一個督撫,居然為了幾個人舉報盜匪劫船的事情去借縣衙公堂審案,之后又查辦官鹽走私這么大的案子,現(xiàn)在有人要針對你,放火燒毀衙門以置你于死地,你居然不管?
沈溪笑了笑,道:“很多事還是公事公辦吧,這縱火燒衙門是地方官府管轄之事,并不涉及鹽課和匪寇,若本官插手,只怕被御史官彈劾……槍打出頭鳥啊!”
ps:第三更到!
終于趕在零點前出一章,最后一章估計要到凌晨兩點去了,大家早點兒睡吧,明天早上起來看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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