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搖了搖頭,道,“不過玉當(dāng)家切莫忘記,本官任所是在梧州,但差事并不限于梧州,閩浙、粵桂之地皆在沿海,這些地方的盜匪和倭寇都在本官打擊的范圍中,本官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履行差事,所以并不存在延誤一說?!?
玉娘被沈溪一番話說得啞口無。
的確,沈溪到東南沿海來,可不是為了待在梧州衙所內(nèi)辦公,而是要打擊盜匪和倭寇,眼下沈溪已經(jīng)在履行自己的差事,朝廷不能因此而追究沈溪延誤行期的罪責(zé)。
玉娘把這番話回去告訴江櫟唯,就算以前二人可以拿劉大夏來壓沈溪,但現(xiàn)在他們卻對沈溪沒半點兒辦法。
他們可不能像沈溪對唐寅那樣,直接把沈溪綁上路,就算把劉大夏抬出來也沒用。
劉大夏是正二品的兵部尚書,沈溪則是正三品的封疆大吏,二者之間互不統(tǒng)轄,就算你背后有劉大夏的一些吩咐和指示,最多只能把事情提出來,讓沈溪作為參考之用,至于沈溪是否接受,那就要看沈溪給不給劉大夏面子。
而眼下沈溪肯定是不會給他們面子的,劉大夏沒交待過他們一定要走哪條路,他們作為沈溪的隨從,奉皇命保護和護送沈溪,無權(quán)來左右沈溪的意志。
沒轍,一行人繼續(xù)沿著沿海之地往南,相繼翻越括蒼山、盤山、溫嶺、雁蕩山、白沙嶺,過永寧江,進入溫州府城。在溫州府城的官驛休息兩天后,繼續(xù)啟程,過飛云關(guān)、玉蒼山,由分水關(guān)進入福建東北部的福寧州福安縣城。
這一路穿州過省,翻越的大山不知幾許,沿途折騰得夠嗆。隊伍當(dāng)中有兩個“瘋子”,一個是沈溪,另一個則是唐寅。
唐寅一路都在亂吼亂叫,沈溪則屢屢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諸如在艷陽高照的時候選擇停止前行,駐扎休息,又或者是在下雨天冒雨行路。
盜匪和倭寇倒是沒見到,不過單是沈溪就已經(jīng)把一行人折騰得半死不活,那些個錦衣衛(wèi)和隨從,面上不敢對沈溪有所不敬,但私下里已經(jīng)不停抱怨。
沈溪的想法其實不復(fù)雜,他不是非要折騰人,而是切實考察地形地貌。
因為沿海這條路,很可能是他未來幾年內(nèi)平息盜匪和倭寇要經(jīng)過的地方,他必須要細致地了解地理環(huán)境,所以才會經(jīng)常停下來,去找一些鄉(xiāng)民打聽“小路”、“捷徑”,也會在下雨天趕路,看看官道是否順暢,是否有山洪或者塌方的危險。
一行人中有大量士兵和錦衣衛(wèi),別說是小股盜匪,就算是大批海盜,聽說是官兵,他們也不敢亂來。
所以沈溪走沿海這條路,相對還是比較安全的。既然無法實際考察盜匪和倭寇的情況,那就索性先摸清楚道路狀況,算是沒白走沿海一途。
在福安縣城時,沈溪打聽到前往寧德的官道,因為閩北連降暴雨,太姥山山洪暴發(fā)塌方,官道也掩埋了幾十里,導(dǎo)致交通中斷,同時沿途幾條江水暴漲,渡口被毀,南下的道路已經(jīng)斷絕。
沒有辦法之下,沈溪吩咐向西走,輕車簡從,由周寧、政和到建寧府,然后乘船到延平府府城。
好不容易到延平府后,一行人上岸好好休息了一天。
不過,如今擺在沈溪面前的卻有兩條路,一條是走陸路,經(jīng)沙縣、永安,進入汀州府境內(nèi),然后再由長汀縣城乘船南下,直接進入廣東地面。
第二條路則是順著閩江到福州城,到了福州后繼續(xù)沿著沿海的官道往南,過興化府、泉州府、漳州府進入廣東。
走汀州一線,除了距離更近外,還更安全,沈溪也能趁機回鄉(xiāng)省親,跟地方官打招呼,榮歸故里。
第二條路途除了閩江一段順風(fēng)順水,但等從福州上路后,就又跟在浙南和閩北一樣,需要翻山越嶺,道路難行。
玉娘和江櫟唯都以為沈溪會舍遠求近,畢竟在朝為官,為的是有一天能衣錦還鄉(xiāng),沈溪現(xiàn)在才當(dāng)官三年,就已是正三品的大員,節(jié)制地方軍權(quán),凌駕于府縣官員之上,這是多么好的回鄉(xiāng)顯擺的機會?
可沈溪的選擇永遠都是那么出人意表,沈溪執(zhí)意走福州一線。
“……沈大人,福建承宣布政使司曾惡意刁難汀州商會,現(xiàn)如今城中仍舊混亂不堪,您看……更換路途可好?”
玉娘說這番話時,自己也很為難。
顯然玉娘不想見到訾倩,兩個女人有一定仇怨,玉娘雖然現(xiàn)在有劉大夏做靠山,屬于“強龍”,但畢竟訾倩背后有都司衙門和布政使司衙門的庇護,屬于“地頭蛇”。
“玉娘擔(dān)心了?”
沈溪笑了笑,在得到玉娘否定的答案之后,他笑道,“本官節(jié)制閩粵沿海兵權(quán),往福建都指揮使司走一趟,也是理所當(dāng)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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