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完畢,時間才剛剛過正午,距離下午交卷尚早。
沈溪上午補了一覺,精神尚可,這會兒沒有睡意,便坐在那里發(fā)呆,偶爾側(cè)目看看別的考生奮筆疾書,便有種怡然自得的感覺。
吃了點米團,肚子不是很餓,他端坐那兒,等著太陽落山。
到未時末,已到日頭西斜的時候,沈溪全身都被陽光包裹。此時葉名溯在正堂前坐得久了,下來巡視考場,順帶看看學(xué)生的答題情況。
在縣試中,儒學(xué)署的人雖然是監(jiān)考者,但他們不能隨便觀看學(xué)生的考卷。主要因為儒學(xué)署的人跟城中的許多童生都認識,尤其是那些考了幾屆的老童生,在縣試不進行“謄卷”的情況下,怕因此而從中有私相授受的事情發(fā)生。
但知縣作為主考官,要看考卷,雖然說于理不合,但也沒人敢阻攔。葉名溯一路巡查考場,中途走到沈溪面前,但見沈溪坐在椅子上,只有小半個身子露在桌子上,而桌上的筆墨擺放整齊,連考卷都已經(jīng)合上,當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伸手拿沈溪的考卷一觀。
“縣尊大人,此舉怕是不妥”
旁邊跟隨的儒學(xué)署的訓(xùn)導(dǎo)小聲提醒。
葉名溯要探頭去看看考生的答題情況是完全可以的,但若是拿起學(xué)生的考卷仔細端詳,不但會引來考官不公的嫌疑,還會影響學(xué)生答題。
葉名溯微微頷首,左右瞥了一眼,離開沈溪旁邊,心里卻在想為何沈溪如此淡定。
日落西山前,考場將分批進行“放排”,即把轅門打開,讓答完卷子的考生出考場??荚嚨教焐璋迪聛矸排偶锤娼Y(jié)束,畢竟考場內(nèi)不供應(yīng)蠟燭,若真到天黑了還沒寫完,摸著黑也沒法寫。筆趣庫
沈溪選擇在第一次放排時出考場,與他一起出考場的人不多。等衙役把卷子收上去,沈溪收拾好考籃,把筆墨和沒吃完的米團收好,施施然出了考場。
走出考場后,游目四顧,并沒有見到沈永卓的身影,沈溪只好耐心等候。
考場外面的空地上,有不少同窗或者同鄉(xiāng)子弟湊在一起討論剛才的考試內(nèi)容,有的人說簡單,有的說挺難,其中以說難的居多。
很多參加縣試的學(xué)生都是靠“押題”來試圖通過考核,背誦以前見過的優(yōu)秀時文,把八股文當成是背書來考,一輩子若有一次撞上,還真有通過的可能,否則就只能在考場里隨便應(yīng)付,等待來年再撞大運。
到第二次放排時,沈永卓也出來了,沈溪看到沈永卓臉上容光煥發(fā)的樣子,揣測他考得應(yīng)該不錯。
“七弟,你五經(jīng)選的哪一篇”
畢竟是在城里,就算沒有家里人來接,二人也熟悉回去的路。走在半途,沈永卓終于打開話匣子。
“尚書題”
沈溪這個時候才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把中午沒吃完的米團往嘴里塞,隨口問道:“大哥,你呢”
沈永卓目光及遠:“蘇先生教的是周易,我就選的周易題,感覺蘇先生教授的很多都能用上?!?
沈溪點頭應(yīng)是,心里卻不以為然。
現(xiàn)在要寫的是八股文,光靠先生教的那些可不行,需要用生平所學(xué),加上一些獨到的見解,才能作好一篇中規(guī)中矩的文章。他料想沈永卓做八股文的方式,大約是引用之前背誦的押題文,再加上一些個人的理解,畢竟很多題是屬于那種模棱兩可,內(nèi)容跟君王如何休養(yǎng)和治國有關(guān)。
走出不遠,沈明鈞匆忙從印刷作坊的方向趕了過來,手上提著燈籠。
顯然沈家人怕沈永卓和沈溪兩兄弟要考到天黑后才出來,讓沈明鈞做好了準備,但沒想到二人提前出了考場,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你們回家再說吧?!?
沈明鈞非常關(guān)心沈永卓考試的情況,就好像關(guān)心自己兒子一樣。
對沈明鈞來說,只要沈家人考得好,無論是不是自己兒子都行,這也是老太太李氏平日對他洗腦的結(jié)果。
回到家,沈家人全都聚到門口來迎接,好像歡迎凱旋的將士一般。
老太太李氏和大房的王氏拉著沈永卓的手,問東問西,而沈永卓臉上滿是笑容,讓人一見便知他第一場通過的機會很大。
沈溪這邊,則沒什么人理會,李氏只是讓他進去好好溫習(xí),等過兩天第一場成績公布,再決定后面作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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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得沒什么狀態(tài),感覺對考試的氣氛還是渲染得不足,嗯,大家將就著看吧天子繼續(xù)求訂閱、打賞和月票鼓勵未完待續(xù)。.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