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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名溯將第一題四書文的考題寫到紙上,再將考題糊在木牌上,一式兩份,派人在場地中巡回展示。
這對靠近正堂的考生多少有利,能及早看到題目就能早一步思考、答題。
沈溪的甲子號考棚正好在靠近轅門的地方,距離正堂那邊比較遠,衙役在考場各通道轉(zhuǎn)了個圈,最后才轉(zhuǎn)到沈溪這邊。
衙役好像擔(dān)心沈溪眼神不好看不清楚,還特別往這邊靠了靠,停頓了一會兒才走。
無論哪個衙役見到沈溪,臉上都掛著笑容,沈溪感覺自己好像是考場中的明星一樣。
四書文的題目是“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語出孟子公孫丑章句上,按照字面意思,是施行仁政來治理天下,沒有誰能夠抵御。論的是“仁政治國”,算是中規(guī)中矩的考題。
四書不過四本書,寥寥幾萬字,千百年的科舉,每年全國那么多府縣的考試,想從中挑出些花頭來實在不容易。
從明朝中葉開始,在考試中用“截搭題”的方式來考學(xué)生,即從不同的典著中節(jié)選一句或幾句話,拼湊在一起出題,那是千奇百怪,花樣迭出。
但這次葉名溯出題,算得上是“良心題”。
四書文必考,學(xué)生沒有選擇的余地,這句話只要學(xué)過孟子的人大概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要把自己的觀點貫徹到文章中,那就要靠學(xué)問了。
題目公布后,所有考生都在閉目冥想,有的干脆搖頭晃腦,像是在那兒默背書本一般。
沈溪把墨研好,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也是昨夜晚睡早起,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因為選考的五經(jīng)文差不多要到中午才會放題,沈溪想的是。先把文章寫好,趴下來稍微瞇一下,養(yǎng)足精神,不然以他現(xiàn)在所處考棚的位置。到中午以后陽光正好照射過來,被春天暖薰薰的陽光一曬,必然困頓不堪。
沈溪提起筆,開始寫他科舉考試的第一篇八股文。
題目很容易,不需要做太多的考慮。遵照馮話齊的意思,縣試里引經(jīng)據(jù)典不能引用得太深,適可而止是最好的。
一篇文章,不得少于三百字,試卷每頁以紅線為界,以黑線為直格,每頁紙差不多能寫一百字左右。一共十四頁考卷,后面還要寫五經(jīng)文,洋洋灑灑寫個七八百字的四書文,那后面肯定沒地方寫五經(jīng)文了。
沈溪把握得很好。以仁政治國,就以如今弘治帝為例,拿古孝賢君王來作比,以他十歲的腦袋瓜,寫起歌功頌德的文字恰到好處,不刻意歌功,婉轉(zhuǎn)之中,還帶著對歷史上各朝君王功過的檢討。
寥寥不到四百字,沈溪前后用了不過半個時辰。檢查好,抄寫與卷子上。慢慢把卷子合上,用鎮(zhèn)紙壓好。
隨即沈溪伸個懶腰,趴在桌上小寐。
別的考生多半還都沒下筆,沈溪已經(jīng)完成了他的第一篇科舉文章。別人見到沈溪趴在那兒,只當(dāng)沈溪一個孩子不會作答,趴在那兒冥思苦想。
沈溪睡了大約一個時辰,隨后被春日里一股寒風(fēng)吹醒。等他清醒過來,五經(jīng)文的題目尚未公布,沈溪可以繼
δ.Ъiqiku.nēt續(xù)想別的事情。
到中午時。五經(jīng)文開始放題,一共五道題目,分別出自五經(jīng),考生可以選擇其中一題來作答。
沈溪跟馮話齊主要學(xué)的是春秋,但先走到沈溪這邊展示的題目卻出自尚書,“其爾萬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無以爾萬方”。
語出尚書湯誥,是商王成湯在滅夏桀之后回來對各方諸侯說的話。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們?nèi)f方諸侯有過錯,原因在我一人身上;若我過失,與萬方諸侯無關(guān)。
歷史傳下來的尚書版本多樣,但以偽古文孔本尚書為官方定本。
沈溪在學(xué)塾只是將尚書背熟,馮話齊連經(jīng)義和集注都沒有給他講全,好在沈溪前世專門研究過幾種版本的尚書,并結(jié)合朱熹對古文尚書和今文尚書差別的論述,對此并不陌生。
沈溪不想弄得太復(fù)雜再去看春秋的題目,他覺得這道尚書題不錯,跟之前四書文“仁政治國”算是一脈相承,都是論述君王治國之道。
沈溪提筆破題,直接以“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積不善之國必有余禍”來破題,以論述君王對于天下興亡有所承擔(dān)的重要性。
這次沈溪覺得有種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的感覺,反正他年歲小,就算過了這次縣試,他也不能馬上去府試、院試,甚至是鄉(xiāng)試和會試,他對于這次考試并非十分看重,本著重在參與的精神,他寫起一些話來也沒太多顧慮。
一篇文章作下來,沈溪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但篇幅所限,必須要收尾。
在八股文中,對于頭尾的要求很高,等沈溪完成后,仔細審讀一遍,覺得沒什么差錯,再往正卷上抄寫。δ.Ъiqiku.nē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