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柏驀地瞪圓了眼,難以置信道:“你這小子,怎么還恩將仇報呢!”
子旭下巴一抬,倨傲道:“就事論事?!?
聽他竟沒用錯詞,宋汐不免看了他一眼。
當(dāng)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
與她的視線對上,子旭更得意了,雙手掐著腰道:“皇姑奶奶請的夫子,可厲害了。”
宋汐聞,眸色不由得沉了沉。
華陽長公主對他們兄妹幾個,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看著她臉色不佳,卿溫聲道:“汐兒,你一路舟車勞頓定然累了,有什么話,回家歇息兩日再說?!?
從上車時,她就一直是偏著臉,只用左邊半邊臉面對眾人。
宋汐初看時,尚且沒注意到這一細(xì)節(jié),如今越看越覺得不對。
她沉聲問:“娘,您的臉怎么了?”
卿本想解釋,卻聽自家兒子悶悶道:“娘,您就實(shí)話告訴阿姐吧,您瞞不過她的?!?
瞞?為何要瞞著她?
宋汐臉色一瞬變得難看,心頭不由的涌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
這種感覺,在卿緩緩轉(zhuǎn)過頭來時,達(dá)到了頂峰。
只見她那張堪稱絕色的臉,一半高高腫起,看起來是那么觸目驚心。
宋汐攥緊了拳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他干的?”
對于宋懷恩那個人渣,她多喊一聲爹,都覺得是對自己人格的侮辱。
宋旭柏陰沉著臉道:“除了他還能有誰,要不是娘攔著不讓我動手,我非得留下他一只手不可?!?
卿冷聲呵斥:“柏兒,不可胡說?!?
她頓了頓,心情復(fù)雜道:“無論如何,他都是你們兄妹的親生父親,便是他再有錯,你們身為子女,也不能對他動手?!?
宋旭柏不服,一雙拳頭死死攥著,咬了咬后槽牙道:“他都能活活氣死祖父祖母,我們有什么不能的。”
“住口!”
“我們不能?!?
母女倆幾乎同時開口。
聽到宋汐親口說不能,卿眼底涌動的情緒分外復(fù)雜。
就像她方才說的,他們到底是他的骨血,自小喚他一聲爹爹。
血脈相連,女兒又一向心軟,狠不下心倒也不奇怪。
卿正暗暗失落著,就聽宋汐繼續(xù)道:“他是忘恩負(fù)義的畜生,我們不能同他比?!?
宋旭柏:“可他傷了娘親!”
他捏著拳頭,自責(zé)道:“都怪我,要是我沒有一時情急跑到城外去接阿姐,就不會回去的如此晚。
如果我當(dāng)時陪在娘親身邊,便是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粗?!?
如今他已經(jīng)長大,并非是祖父去世那年,在靈堂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受欺負(fù),卻什么都做不了的孩童。
宋汐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那種人,他有什么不敢的?”
被卿冰涼的手握住,她壓了壓情緒,問:“娘,這會兒他人在哪兒?”
“你問這些做什么?”卿頓時緊張起來,有些生氣道:“汐兒,娘沒事,你切不可同你爹硬碰硬。”
一旦鬧開來,他宋懷恩沒臉沒皮的是無所謂,可她一雙兒女往后還要做人。
怕宋汐不肯罷休,卿又道:“汐兒,你也別太小瞧了你阿娘,宋懷恩給了我一巴掌,我還了他兩巴掌外帶一計(jì)窩心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