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后燒火的吳伯伸出個腦袋,不贊同道:“小姑娘家家的,別一天到晚把打打殺殺的掛在嘴上,不好。”
“燒你的火!”
吳大娘看了眼刀,像是下定決心般開口:“丫頭,要動手就說一聲,不能再讓人跑了?!?
院子里洗手的烏鈞只覺得后背涼涼的,突然有些后悔答應(yīng)留下吃飯。
永安郡主應(yīng)當(dāng)不會在飯菜里下毒吧?
一旁的墨錦川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她與你不同?!?
烏鈞訕訕一笑,“是,永安郡主的美名烏某早有耳聞?!?
就是這脾氣……倒是應(yīng)了那句,百聞不如一見。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又覺得自己著實不算無辜。
別說是永安郡主了,換做大安任何一個人,若知曉當(dāng)初害得錦王殿下斷腿之人是他,都會毫不猶豫沖上來活剮了他。
她能忍著不動手,已然是客氣了。
烏鈞本打算象征性吃兩口,便找個借口起身告辭。
沒想到這一坐,就起不來了。
宋汐為他施針鎮(zhèn)痛時,吳大娘湊在門口嘟囔道:“老頭子,他這該不會是裝的,故意賴著不想走吧。”
忙著配藥的吳伯抬頭看了一眼,道:“看他疼的那樣,做不了假?!?
“造孽哦,年輕輕的就這樣了,以后老了還得了?”
吳大娘搖搖頭,叮囑道:“我去給他做碗雞蛋茶暖暖身子,你守著點?!?
躺在床上的烏鈞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上來一樣。
他看著冷著臉,手上動作卻也半點含糊的宋汐,輕聲道:“多謝?!?
宋汐頭也不抬道:“先生少說話,免得我突然后悔?!?
治病半途萬一不小心扎死他,或是扎他個半身不遂,也不是沒可能。
這雪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開始吃飯才簌簌往下落。
他的腿本就受不得寒,吃飯時又正好烤了火,一冷一熱交替不發(fā)作就怪了。
施針完畢,宋汐對上烏鈞緊張的眼神,出于醫(yī)者的身份解釋了一句。
“頑疾難治,先生的腿若想除根不再犯,需得半月針灸一次,三月后再轉(zhuǎn)為一月一次?!?
也就是說,他要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在安國。
或者說,將宋汐留在梁國境內(nèi)。
后者無疑是癡人說夢。
且不說錦王絕不可能松口,便是她,也只會問他一句是否活夠了。
此事,恐怕需從長計議。
一碗熱騰騰的雞蛋茶下肚,烏鈞蒼白的臉上總算有了幾分血色。
他倚靠在床頭,將裝著戶籍的信封遞上前道:“這里頭的東西,二位或許能用得上?!?
宋汐應(yīng)了一聲接過,遞給了墨錦川。
烏鈞失笑,“郡主就不怕烏某在其中動什么手腳?”
宋汐一挑眉,“當(dāng)真?”
那模樣,就差把求之不得寫在臉上了。
烏鈞很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試圖解釋。
“當(dāng)日一役本就是有人合力為王爺設(shè)的殺局,即便烏某不做那把刀,亦會有其他立功心切之人,屆時他們要的可就不止是一雙腿了?!?
宋汐涼涼道:“烏先生此差矣。
旁的人,可沒有你這般火眼金睛,一眼便能分出真假?!?
她看了眼墨錦川,故意問:“王爺覺得我說的可對?”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