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就是一天。
直到太陽西斜,躺在椅子上實在撐不住睡著的奚臨被凍醒,依舊無人前來問診。
有個人似乎是忙著出來找水喝,都從宋汐的桌前經(jīng)過了,又退回來幾步,站在桌前一臉猥瑣的沖著地上吐了一口濃痰。
見她抬眸看過來,他咧著嘴漏出一口大黃牙,一個“小”字剛剛出口,就被人按著腦袋狠狠摜在了地上。
嘴巴不偏不倚,正好親在他剛剛吐出去的口水上。
“吃下去?!?
“嘔!”那人被臭味熏的干嘔一聲,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暗一嫌惡皺眉,冷冷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惡心?!?
“嘔……大人,大人饒命!”
“別讓我說第二遍?!?
那人斜著眼滿眼驚恐地看向坐在桌后的宋汐,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蔥白的手指翻過一頁書,似乎是絲毫沒被這邊的動靜吸引。
可她明明看到了。
她為什么不出手幫他?
不是說像她們這種京都來的大小姐,都最好騙最善良,不僅出門見到乞丐要打賞,平時更是膽小到連只螞蟻都不舍得碾死嗎?
沒等他問出口,暗一直接抬腳狠狠踩在了他的膝彎。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那人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十多個帳篷簾子同時被掀開,一顆顆腦袋從中探出來,那一張張臉上除了恐懼之外更多的是憤怒。
還有內(nèi)心深處壓抑不住的怨恨。
怨宋汐的到來,擠兌走了他們心目中的神仙,更恨她坐在那里冷眼旁觀,任由身邊人踩斷別人的腿。
他們是人,乞丐難道就不是人嗎?
感受著他們怨毒的眼神,宋汐絲毫不懷疑,他們此刻想殺了她的心有多迫切。
但凡暗一和將士們敢離開一刻,他們就敢一擁而上,活活撕吃了她。
她原本還想用懷柔之策,等到有人身上的藥效過來,手段撐不住出來找她診治,然后再循序漸進。
現(xiàn)在看來,是她用錯了方法。
對于這些常年視律法于無物,可以為了一口吃的對同伴拳腳相加,甚至有時候打死人都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的人,與他們講道理是沒用的。
能以理服人固然好。
可若不能,以拳腳服人也不失為良策。
“你這個壞女人!”一道稚嫩的聲音驀地響起。
宋汐掀眸看去,一眼認出被同伴推出來踉蹌摔在地上的小乞丐。
早上就是他,將她誤認為莊詩涵。
他明顯是摔疼了,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眼里含著兩包淚質(zhì)問推他的同伴,“狗蛋,你為什么推我?”
狗蛋滿臉兇狠,“你自己找死,別連累我們!”
他罵完還嫌不解氣,走過去又狠狠推了一把小乞丐,惡狠狠道:“都是你這個掃把星,是你們哥倆把要命的病傳給我們的,你們怎么不去死?”
“狗蛋說得對,該死的是他們兄弟,我們憑什么給他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