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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猜想注定是沒有結(jié)果的。
可因為事情有些嚴(yán)重,等晚上宗琮來了后,盤兒的臉上不免帶了些出來。
宗琮起先什么也沒說,等用完膳,他讓福祿拿了幾本折子來看,卻見盤兒有些魂不守舍地翻著話本子。
半天翻一頁,明顯心思沒在上頭。
他放下折子。
這次盤兒倒是醒過來了,看了他一眼,見他是去端茶喝,視線又回歸在話本子上,誰知宗琮放了茶盞,反而叫人把炕桌給撤到了一旁。
如此一來,兩人之間就沒有格擋了。
“怎么今天沒弄你的話本子?”
這句話顯然不是指她手里的話本子,而是她寫的話本子。可最近這么多事,一出連著一出,盤兒哪有心思弄這個,再說了她本就是用來無事時打發(fā)時間的。
她掰了掰手指,沒說話。
“有話想跟朕說?”
那倒是真的。
盤兒猶豫了一下,問道:“陛下為何會封了父親爵位?”
她會這么問,宗琮還真不意外,她向來敏感,心思也通透。
要知道聽見承恩侯夫人那么說,當(dāng)時宗琮不憤怒是假的,只是他慣是習(xí)慣隱藏情緒,不想因為情緒讓場面失控。
可回了乾清宮后,他就下了這么一道旨意。
下了旨后,他也獨(dú)自想了想,自己這么做對不對,可他總是會想起方才在坤寧宮那會兒,她含淚跪下來的樣子,還有承恩侯夫人扭曲著臉咆哮的樣子。
封蘇家是早就打算好的,可怎么封如何封才不會影響大局,這也是他早就酌量過的。
按照他之前的打算,封個鎮(zhèn)國將軍恰到好處,這樣既不會讓朝臣過度解讀,也算是給蘇家抬了身份。
按理說,是該給個爵位的,但當(dāng)初他因?qū)屎蟛粷M,只封了皇后母家侯爵,貴妃自然要下一等,因著最近立太子風(fēng)波不斷,兩等是最為恰當(dāng)?shù)摹?善沙隽诉@么個事,承恩侯夫人敢在宮里堂而皇之說媛媛是只野雞,蘇家是破落戶。
他一怒之下,索性提了伯爵。
侯爵和伯爵只差一等,可在當(dāng)下的情況就會被人解讀成,陛下是因為估計皇后的面子,才會只下一等,不然也該是個侯了。
這種解讀平時也就罷,當(dāng)下這種時候很可能會引起很大的風(fēng)波。
事情他也想過,旨意已經(jīng)下了,要說后悔也沒什么后悔的,卻萬萬沒想到來了后她反倒憂心忡忡了。
“朕都沒擔(dān)憂,怎么你倒擔(dān)憂上了?你就當(dāng)朕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吧?!?
他話音里帶著笑,盤兒反倒被他說羞了。欺上去摸了摸他胸前的龍紋,低著頭道:“你當(dāng)時又沒戴冠,再說我又不是什么紅顏。”
“朕就是打個比方。沒想到你心思這么重,朕沒擔(dān)憂上,你倒擔(dān)憂上了,難道封了你爹伯爵你不高興?”
盤兒品了品心情,嗔了他一眼道:“自然是高興的。我不也是怕你從中為難。你今日本就下了皇后的臉面,還讓承恩侯夫人去蘇府道歉,轉(zhuǎn)頭又封了伯爵,我怕皇后娘娘心里不好想。”
一提到皇后,宗琮臉上的笑就淡了。
“你只關(guān)心她好不好想,怎么不想想自己?要不是朕知道你素來脾氣不小,還要當(dāng)你是個沒脾氣的,就會在朕面前耍橫。”
“哪有,我不也是怕影響了……朝政?!弊詈髢蓚€字,盤兒說得很輕,宗琮以前從不與她談?wù)摮?,現(xiàn)在雖多了些,但到底和立太子無關(guān)。
立太子這個話題太敏感了,她輕易不會碰觸,就怕觸到了他的底線。
宗琮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環(huán)著她肩的手拍了拍,又揉了揉:“行了,朕都不擔(dān)心,你擔(dān)心什么。...”
是啊,他都不擔(dān)心,她擔(dān)心什么。
她長出一口氣,睇著他道:“這是你說的,反正到時候天塌下來,還有你在前頭頂著?!?
說著說著,她自己倒笑了起來,是被腦中他在前面頂著,她躲在他背后的場景給鬧笑了。
她一笑,他也笑了,撥了撥她的鼻尖說她頑皮。
就如同陳皇后所擔(dān)憂的那樣,這件事果然傳得很快。
外面?zhèn)鞯梅蟹袚P(yáng)揚(yáng),說什么的都有,而無一例外說蘇貴妃蘇家的極少,大多都是說皇后和承恩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