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七點開始,整棟樓面都在滾動著幾行字:
老婆,不氣了,老公錯了,以后咱們好好過。
沒有句號,后面是兩個素描畫成,頭貼在一起晃動的小人兒。
樓下不少人在拍照打卡,可該看見的人卻沒瞧見,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顏姒喜歡的,她不喜歡喝酒,全換成了鮮榨的花生汁和果汁,她也不喜歡爛俗的布置,他省了很多裝扮,但到處堆了禮物盒,從門口數(shù)到窗邊,有二十六個,每一個禮物代表一歲。
江硯黎是想找顏姒求和的。
可現(xiàn)在他一個人站在窗邊抽悶煙,對面滾動的特效從他臉上走馬觀花的閃過,直到餐廳的人小心翼翼來告訴他,打烊了。
江硯黎最后一支煙也燃盡了。
沈星眠一直在給他打電話,江硯黎一個沒回,手機放桌上,響到只剩最后一格電。
“先生,這些禮物都不要了嗎?”
服務(wù)員在他身后問。
江硯黎說:“送到江氏去,給陳易。”
他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沈星眠還沒睡,她蜷縮在床里,被子推高抵著心口,一直抓著手機給江硯黎打電話,燈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導(dǎo)致她長時間瞪著屏幕,眼周都嵌紅了。
門推開,她立即看過來,死死咬著的唇?jīng)]松,咬得更緊了,她立馬要從床里下來,膈到邊緣把自己給摔出去了。
江硯黎快走幾步,將她接住。
沈星眠立即攀著他的手,爬進他懷里,雙手吊在他脖子上,仰著頭,哭得通紅的臉兒有些腫,“哥哥,你去哪里了呀,你不管眠眠了嗎?”
江硯黎沒抱她,“坐回去?!?
“我不,我好想哥哥,一晚上看不見你,我好害怕,”她把頭靠在他心口上,“留下來陪眠眠好不好?”
江硯黎攏著長眉,他和顏姒的關(guān)系走到現(xiàn)在,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從來不會推開沈星眠。
可這次聽她的哭聲,卻有些厭煩,他把她雙手拉下來,推著肩膀讓她坐回床里,過于強勢的動作,沈星眠反應(yīng)足夠快了,她張著雙手撒嬌,想再抱上來,卻被江硯黎給扔進枕頭里。
她愣了一下,難以置信的抬頭,“哥哥?”
江硯黎退后一步,雙手抄進褲袋里,眼尾略略上抬,“有沒有什么要主動和我說的?”
“說什么?”
沈星眠說不出的心慌,總覺得江硯黎離開她這幾個小時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可不應(yīng)該啊,按照計劃,該抓的人抓進去,足夠給顏姒定罪,也能讓他對顏姒徹底失望了。
她打算維穩(wěn),不先把自己暴露,主動帶起話題。
“姒姒姐姐……她還好嗎?”
江硯黎問:“怎么才算好?”
沈星眠吞吞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她好的,我也沒想過姒姒姐姐會害我,我又給她造成麻煩了是嗎,我……我出具諒解書好不好?姐姐會沒事的?!?
江硯黎眉心冷蹙,他第一次用審視的目光看沈星眠。
“你怎么斷定,害你的人就是顏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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