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太后冷笑,眼中恨意如潮,“皇帝,你可真會裝!哀家的榮兒,不正是被你用枕頭活活悶死的嗎?”
皇帝心神劇震,下意識想翻身而起,卻癱軟無力,動彈不得。
他強自鎮(zhèn)定,急聲道:“母后何出此?您雖非兒臣生母,卻將兒臣養(yǎng)育成人,恩重如山!兒臣怎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哪個嚼舌根的宮人有意挑撥!母后快告訴兒臣到底是誰在背后離間我們母子關(guān)系,兒臣定將其千刀萬剮!”
太后緩緩俯身,手輕撫他的發(fā)髻,動作溫柔如兒時哄他入睡,目光卻冷如寒冰:“皇帝,無人挑撥。這些話,都是你小時候夢囈,自己親口吐露的!”
她聲音漸厲,字字泣血,“哀家悔不當初!若非當年憐你母妃早逝,將你養(yǎng)在膝下,榮兒怎會死在你的手中?你殺他,不過是怕他奪走你的太子之位!皇帝,你心腸歹毒,根本不配君臨大鄴!哀家忍辱負重數(shù)十載,為的便是今日!”
她話音未落,猛地抓起一旁的錦枕,狠狠壓向皇帝面門,“今日,便讓你嘗嘗吾兒當年所受的苦!”
窒息之感如潮水般襲來,皇帝驚恐掙扎,雙手胡亂揮舞,喉間發(fā)出嘶啞的嗚咽。
求生的本能令他爆發(fā)出最后一線氣力,拼盡全力推開枕頭,整個人滾落床下,摔得狼狽不堪。
他喘息著,欲爬向殿門,奈何四肢酸軟,早已力竭,只能嘶聲喊道:“來人!護駕!快護駕!有人要弒君!”
忽見眼前一雙鎏金錦靴,皇帝驚魂未定地抬頭,便對上蕭凌川那張俊美卻陰鷙的面容。
他如抓住救命稻草,嘶聲喊道:“川兒,你來得正好!你皇祖母瘋了,竟要弒朕......快,快護駕!”
蕭凌川唇角緩緩勾起,笑意森冷如刀:“父皇莫急,兒臣前來,是來助皇祖母一臂之力的?!?
“你——!”皇帝目眥欲裂,心頭如遭雷擊,瞪著蕭凌川,又掃向太后,聲音顫抖如篩糠:“你們......你們竟是一伙的!你這逆子,想弒君謀反嗎?!”
蕭凌川冷嗤一聲,眼中恨意如烈焰翻涌:“謀反?父皇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眼中只有皇位嗎?我今日殺你,并非為皇位,而是為我那慘死的母親討回公道!”
皇帝臉色煞白,強撐辯解:“你胡亂語!你母親不過南月一介卑賤侍女,為攀附權(quán)勢勾引朕,才誕下你!她沒有名分,才遭冷宮宮人欺凌致死,你怎能為此記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