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方才做了噩夢,夢中有惡鬼索命,一時失神,沖撞了殿下......臣女認錯人了,還請殿下......莫要責怪......”
蕭凌川看著她伏在地上,單薄的肩膀抖得像風中落葉,心中那股復雜難辨的情緒愈發(fā)濃重。
她這副畏他如蛇蝎的模樣,刺痛了他。
他俯下身,手掌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姝寧,你無需這般怕我?!彼铄涞哪抗庀袷莾蓮埣毭艿木W,將她牢牢鎖定,
“我知道,你看到了我殺人的全過程。但我可以對你發(fā)誓,我只有對我的仇敵,才會如此殘忍。”
他是在解釋,也是在安撫。
可聽在姜姝寧的耳朵里,卻無異于威脅和警告。
什么是仇敵?
姜家姨娘這樣知道他身世的,便是他的仇敵。
這樣說,不過是為了麻痹她,讓她放下戒備。
若他發(fā)現自己知道他的秘密,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滅口。
她的心跳得快要從喉嚨里蹦出來,臉上卻不敢流露出分毫。
“殿下,臣女......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見她還想隱瞞,蕭凌川既心疼又難過。
她就這么信不過自己,連對自己坦白的勇氣都沒有?
他眼底翻涌的墨色沉淀下來,松開了攥著她手腕的手,轉而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藏青色的香囊,繡著幾簇清雅的竹葉,針腳細密,樣式也是她慣用的。
“這是你昨夜遺落在那附近的,對吧?”他將香囊遞到她面前,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一絲波瀾。
看到香囊的那一刻,她渾身最后一絲力氣仿佛都被抽干,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瞬間癱軟下來。
前世十年朝夕相伴,她的針法,他早已爛熟于心,又怎么會認不出來?
裝不下去了,也瞞不了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