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火瞬間從姜槐心底升騰而起。
他猛地轉頭,眼神如刀,直直地刺向那幾個孩子。
那眼神中包含的殺意,是他在無數(shù)次生死戰(zhàn)斗中磨礪出來的。
對于這些孩子來說,那簡直如同死神的凝視。
幾個孩子立刻被嚇得魂飛魄散,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
最后齊刷刷地跌坐在地上,臉上的嘲笑瞬間變成了恐懼。
"喂!"一個穿著體面的中年男人——顯然是其中一個孩子的家長——大步走來,聲音中充滿怒氣。
"你瞪什......"
話音未落,姜槐已經(jīng)緩緩站起身。
他的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
一米九的身高和魁梧的身材在陰沉的天空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逼得那名家長不得不抬頭仰視。
姜槐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冰冷的眼睛俯視著對方。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讓人不寒而栗。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怒氣逐漸被一種不安所取代。
"你...你想干什么?"男人的聲音明顯低了八度,帶著一絲顫抖。
就在姜槐要開口的時候,一只小小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微微回頭,看到女孩兒又對著他露出了那個傻乎乎的笑容,兩顆門牙微微向前,顯得格外可愛。
”叔叔,不打架,"
女孩兒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媽媽說,不打架。"
姜槐看著女孩兒清澈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某種純凈的東西,那是這個被滅世者籠罩的灰暗世界中早已失去的純真。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眼中的殺意逐漸消退。
但他并沒有完全放過那個家長。
他微微轉頭,用只有對方才能聽到的聲音,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那個簡短的音節(jié)中包含的威脅不而喻。
幾個家長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臉色煞白,趕忙抱起自己的孩子,踉踉蹌蹌地離開了現(xiàn)場,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姜槐重新蹲下身子,與女孩兒平視。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聲音也比平時溫和:"他們平時都欺負你?"
女孩兒還是保持著那個傻乎乎的笑容,似乎不明白"欺負"這個詞的含義。
隨著她的笑容,鼻涕又一次不聽話地流了出來。
姜槐這次已經(jīng)習慣了,他再次用袖口為她擦拭,動作比之前更加熟練和溫柔。
"沒有欺負,"女孩兒天真地回答。
"大家說我很好玩,都喜歡看著我笑。"
姜槐聽到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
他的聲音平靜:“那就是欺負。"
女孩兒歪著頭看著姜槐,似乎在思考這個新的概念。
突然,她伸出小手,輕輕觸碰姜槐緊鎖的眉頭:”叔叔,你為什么看上去很不高興?。?
姜槐被這個問題擊中,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沉默了,眼神中浮現(xiàn)出深深的痛苦。
難道要告訴這個孩子,自己的父母,還有和母親一樣偉大的女人都離世了嗎?
他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死去的總是這些好人...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父母殘破的尸體被掉在樹下。
蕭知雪那最后的回眸和微笑,和她眼里閃過的愧疚。
那是她無法履行一個身為母親的職責的愧疚。
那些血腥的畫面,那些絕望的吶喊,那些無力的眼淚...
姜槐感到一陣窒息,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就在這時,女孩兒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包裝精美的糖果,遞到姜槐面前。
那是一顆普通的水果糖,包裝紙上印著鮮艷的草莓圖案,在這個灰暗的世界里顯得格外奪目。
女孩兒笑著說,”叔叔......吃,吃吃糖,吃糖會讓人開心。"
姜槐愣住了,他看著那顆小小的糖果,看著女孩兒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這個簡單的善意,這個純粹的關心,如同一束光,刺破了他心中的黑暗。
姜槐剛剛接過那顆包裝精美的糖果,老師和李牧寒就從遠處走了回來。
"時間到了。“李牧寒說道。
姜槐將糖果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然后轉向那位年輕的女教師。
"她母親是誰?”姜槐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
女教師明顯地顫抖了一下,眼神閃爍不定,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在斟酌每一個詞語。
"她媽媽很辛苦,"女教師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自然的顫抖。
"為了送她來這個私立貴族幼兒園上學,要打兩份工......"
"我問的是。"
姜槐打斷了她,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她母親是誰。"
空氣瞬間凝固,仿佛連時間都停止了流動。
女教師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顫抖得更加明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