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寒似乎看出了姜槐的想法,他走近姜槐說道:“有一位叫做大羿的箭師,當(dāng)年十只三足金烏為禍人間,生靈涂炭民不聊生,這位箭師張弓搭箭,一連射殺了九只三足金烏,唯剩下一只,也就是我們世界的太陽,當(dāng)然,這是神話故事,真實(shí)的情況可能不太一樣,但我只想告訴你,姜槐?!?
他抬手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在我們的世界,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神靈,你要是膽敢作惡,為禍?zhǔn)篱g,那便留你不得。”
正好在李牧寒話音剛落的瞬間,一片暗色的羽毛緩緩從天空之中飄落。
暗金色羽毛刺破暮色四合的天幕時(shí),李牧寒的尾音尚在潮濕的空氣中震顫。
兩人仰頭時(shí)正撞見漫天的暗色流火洶涌匯聚。
隨即,數(shù)以千計(jì)的羽毛在云端聚合成人形,褪色的廣袖襦裙裹著慘白如紙的肌膚,女子垂落的裙裾間透露著深寒的氣息,那一雙冷艷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在場的所有人。
\"把我的孩子,給我。\"
女人幽幽開口道。
“......你是何人?!苯卑欀伎粗炜罩械呐藛柕馈?
\"三足金烏——或者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你大日金烏。\"
林澤微笑著走到兩人前方,抬頭與女人對視。
她一邊整理被冷焰流火掀起的西裝袖口,一邊笑著說道,\"當(dāng)年你身負(fù)重傷,昊天神用純陽鼎為你重鑄神格,我沒有阻攔,因?yàn)槲覜]料到你會化作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更沒想到昊天神竟然就是圣徒。\"
下一瞬間,林澤的雙眸變得陰冷無比:“我早就和大羿說過,留下一日,后患無窮,法則之下,絕不允許有任何僥幸之輩?!?
懸浮半空的神祇發(fā)出一陣嗤笑,漆黑瞳仁突然燃起兩簇墨綠色的火焰。
\"曾經(jīng)我懼你是因?yàn)槟闶侨环▌t,你教會大羿如何射殺我與我的姐妹,這筆賬,血海深仇,我必將報(bào)之,而且在這個(gè)世界,你的法則起不了作用,林澤,圣徒大人的神罰即將降臨,這具容器不過承載本尊萬分之一的威能。交出那根沾染本尊氣息的羽毛,或許能賜你們速死。\"
\"原來你找女兒不是因?yàn)橄胨?。\"
林澤的聲音逐漸變得冰冷:\"而是要回收最后一塊神格碎片,進(jìn)而吞噬這個(gè)世界的一切熱能?\"
“小金烏不是你的女兒嗎?你怎么可以如此心狠手辣!”
聞訊趕來的陸晚吟看著天空中的女人喊道:“你知道她現(xiàn)在多痛苦嗎?!你根本不配做她的母親!”
\"女兒?\"
大日金烏忽然張開雙臂,褪色的衣袍在罡風(fēng)中獵獵作響。
眾人看見她身后浮現(xiàn)出九輪墨色的太陽,這些太陽沒有任何溫度,反而是讓所有人都感覺到無比陰冷。
\"我連自己的親姐妹都能吞噬!更何況這只雛鳥!她不過是本尊重鑄神格時(shí)遺落的殘羽,沾染凡人血?dú)馍遂`智。這等畜生也配講是我的女兒?\"
話音剛落,龍吟聲呼嘯而起。
下一瞬間,那把剎龍刀已斬?cái)啻笕战馂醪鳖i。
刀脊上盤踞的玄鐵龍紋驟然睜眼,刀氣激得方圓十丈內(nèi)的積雪瞬間汽化,蒸騰的白霧里懸浮著千萬顆細(xì)碎冰晶。
\"你知不知道——\"
李牧寒踩著半空中凝結(jié)的冰階步步逼近,刀尖挑著那截?cái)嗔训挠鹈?
被劈斷頭顱的神祇殘軀正在褪色,宛如燒盡的紙錢灰燼簌簌漂落。
\"小金烏在特管局的地下三層等了你一輩子,她一個(gè)人在窗臺畫了無數(shù)張全家福,但卻因?yàn)橄氩黄鹉愕哪槪棵吭诋嬐曛螵?dú)自哭泣!\"
大日金烏殘存的面孔浮現(xiàn)裂紋,熔金般的血液滴落在雪地上灼出焦黑孔洞,但她的表情依然冷漠:\"真是幼稚......她就和我現(xiàn)在身上掉落的這些羽毛一樣,不值一提。\"
\"閉嘴!\"
刀光如瀑,斬碎那女人殘留的虛影。
李牧寒攥著一片剛才從女人身上抖落的羽毛。
\"你嫌棄的這根殘羽,會在盛夏夜用翅膀給其他年幼的異類扇風(fēng),會偷偷把自己的力量織進(jìn)那些無家可歸的異類孤兒們的冬衣,會懂事地為兩個(gè)神明調(diào)解鄰里關(guān)系——而你這所謂的神明!高高在上的神??!你又做了些什么!?\"
李牧寒的刀鋒直指那女人身軀散落之處。
但那兒已經(jīng)什么也沒有剩下了,獨(dú)留下了大日金烏如同神諭一般的聲音回響在天地之間。
\"三日之內(nèi)。帶著本尊的命羽登上通天階,本尊會在圣徒大人的空中樓閣等候爾等,若是不來?!?
天空中突然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駭人的場景。
冰雪風(fēng)暴正在肆虐全球,人類正在承受比獸潮還要可怕的自然災(zāi)害。
無數(shù)凡人驚恐的面容倒影在夜空。
\"在初陽升起第三日時(shí),若是本尊未曾見得我的命羽,那便讓這世間所有人為你們陪葬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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