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暼了一眼顧家人,推脫道:“昨日已麻煩了高兄,今日可不敢麻煩了,我們自己過江就是。”
高綸擺了擺手,堅持道:“順路而已,何況金陵城大,你們要尋的人在哪個街,哪個巷,那也不是輕易可以找到的,我經(jīng)常在金陵走動,熟得很,走吧?!?
張書想了想,加上囊中羞澀,過江也需要錢財,這才謝過應(yīng)了下來。
老顧氏上了馬車,顧安一不發(fā)地趕著車。
至瓜埠渡口時,留下伙計照看馬車,一行人上了船,船向西行了一段路這才靠向南岸,雄偉的金陵城墻已映入眼簾。
從長江水道切至秦淮河道,船更顯密集。
高綸介紹著金陵之事,路過龍江船廠時,指著說:“你們看到了吧,那里冒著幾個高大的桅桿,是寶船的主桅桿。定遠侯出航過的寶船,有幾艘需要在這里修繕,寶船一旦出來,這河道可就走不了其他船只了……”
顧安、老顧氏壓根沒看的心思。
張書也心事重重,問道:“聽說定遠侯年輕有為,在訪親之前,我們想去定遠侯府周圍看看?!?
高綸皺了皺眉頭:“那里沒什么好看的——不過,既然張兄說了,那還是可以去一趟。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面,有那么一年,定遠侯府里經(jīng)常死人,半夜與清晨都有向外運尸體的車?!?
“有人說定遠侯嗜血如命,也有人說是定遠侯在培植死士,有些人不聽話就給殺了。你們要去,可千萬不要挨太近了,也莫要亂說話,那街巷里的人,保不準能跳出來殺人?!?
張書聽得臉色蒼白。
這哪里是什么顧青天,簡直就是個殺人如麻的惡人啊。這人屠之名,到底屠的是官,屠的還是百姓?
顧安聽著這些話,低聲說了句:“所以啊,不去為上?!?
高綸看向顧安,笑道:“顧兄此深得我心。張兄,還去不去?”
“去!”
張書堅定地說。
高綸暼了一眼老顧氏,見她沒說話,便應(yīng)聲下來,吩咐道:“伙計,從東水關(guān)入城,在蓮花橋上岸。”
撐船的伙計應(yīng)聲。
船剛東水關(guān)外時,張書盯著城墻上貼的三張橫幅念道:“胡家南洋鋪,鋪四海之貨,價優(yōu)物絕。三源絲綢鋪,新街口第一鋪,量大從優(yōu);華安玉石坊,文人雅客訪。高兄,這是?”
高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這是廣告位,可不要小瞧了,能在這里打橫幅的,可都是大財力之人。那,華安玉石坊在金陵玉石買賣里,那是頭一份?!?
“胡家的南洋鋪更了不得,這家買賣可多了,據(jù)說買賣都鋪到了山西去了,許多煤炭運到金陵,那都是胡家在經(jīng)營……”
張書指了指城墻:“這可是城門口,威嚴肅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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