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婉看著母親沉睡中顯得痛苦的神情,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宗泐是佛門高僧,天界寺住持,他不可能對母親下手。
可呂常做事向來負(fù)責(zé),哪怕他年紀(jì)大了一些,可精神依舊在,并不失敏銳,知道如何保護(hù)母親,他既然說只有禪房時母親不在眼前,那定是如此。
呂常從袖子里捏出了一枚銅錢,看向張希婉。
張希婉很想點頭。
母親遭這般罪,背后必有不為人知的手段!不管宗泐是不是參與其中,他必然是知情之人!
調(diào)查一番,是情理之中,也是應(yīng)該做的事。
可到最后,張希婉只是搖了搖頭,并沒有同意呂常派人去調(diào)查。
呂常無奈。
祁大輔親自診看,與太醫(yī)院的人會診之后,對張希婉道:“顧老夫人的癥狀極是罕見,似是中風(fēng),又不全然是,能聽人語有所反應(yīng),卻又昏迷不醒。說起來,這怪癥多年來不曾見到,不像是病了,更像是——”
“什么,你直說便是。”
張希婉催促。
祁大輔嘆了口氣:“像中了某一種未知的毒,只是醫(yī)學(xué)院不知這種毒藥為何物,自然不好對癥下藥,眼下之策,只能觀察。”
張希婉悲傷地回道:“既是如此,就勞煩你們留院照看了?!?
祁大輔拱手:“不敢稱勞煩?!?
張希婉紅著眼,轉(zhuǎn)身進(jìn)入書房,坐在椅子里沉神思索,直至看到顧治平趴在窗邊,這才道:“你不在祖母身邊看著,跑過來作甚?”
顧治平回道:“擔(dān)心母親亂了分寸,特來看看。”
張希婉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你察覺到了什么?”
顧治平微微搖頭:“聽明月妹妹說起過詹徽送來一封信,也聽呂常說過禪房的事,只是母親,詹徽是文官,他沒這個手段也沒這個手腕,宗泐是個和尚,他沒有害人之心,否則他一輩子的修行都成了笑話。”
張希婉起身至窗邊:“那你覺得是誰做的?”
顧治平站直身子,認(rèn)真地說:“誰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似乎想讓祖母病倒,一來,讓父親早點回來。”
張希婉蹙眉:“還有二來?”
顧治平思索了下,輕聲道:“娘親,父親教導(dǎo)過,別人試探時,若是沉不住氣,在人試探的時候就出了手,那一定會露出破綻。孩兒在想,是不是也有人想看看咱們顧家,到底有多少本事。”
張希婉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試探顧家,一般人不敢做,也做不了,做了也只能樹敵。
除非,那個人的身份不簡單,或是與顧家解不開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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