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府,二人身邊帶了足夠的人,不過一路上并無任何意外。
到了茶樓內(nèi),商行聿點了幾道招牌菜和點心送上。
盛知婉心不在焉的,直到最后一道點心送來。
那人進門的第一時間,盛知婉心中便是一顫。
四目相對。
盛知婉看到男子視線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目光專注到,似乎他一眨眼,自己便會消失不見。
盛知婉不自在地蹙了下眉。
男子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失態(tài),他忙后退一步,卻因動作太急,忘了身后的博古架。
“小心!”商行聿伸手,利落地接住差點摔碎的茶點:“這杯盞,還挺貴的?!?
“對不住……”男子終于說出進門后的第一句話,嗓音喑啞中帶著些顫。
盛知婉斂眉,原來……緊張的不止是自己。
她反而不這樣緊張了,“坐吧?!?
她朝旁邊的位置點了點。
“哎!哎!”男子應(yīng)著,目光卻還是忍不住落在盛知婉身上。
這就是他的女兒,果然如她母親一樣,出落得很好,心有天下、胸懷大志,比他無數(shù)次夢中想象的都要好……
可是這樣好的女兒,這么多年,他卻只在暗中看過兩次。
一次,是她三歲,第一次出宮,奶呼呼的小團子攏在大紅色的大氅中,她一笑,他的心都化了;
還一次,是她出嫁時,依舊一身紅色嫁衣,她那般執(zhí)意要嫁的男子,他也曾讓晁家調(diào)查過,而晁家送去的消息,竟讓他以為她真的尋到了良人……
男子想到這,眼眸微冷了一下。
不過只是一瞬,他忽然想到什么,“對了!”
他忙忙從袖中取出一瓶藥水倒在下巴上,而后從下巴開始往上揉搓,很快,一張面皮便被扯了下來。
面皮之下,是一張俊朗深邃、同祖母有三分相似的臉,只是相比祖母的雍容貴氣,這張臉更多了一些棱角犀利。
還有……
盛知婉唇猛地抿緊,“你的臉……怎么回事?”
“這個嗎?”盛琰胤不在意地摸了摸左下頜,“當初墜崖時被劃傷了……婉兒,我……能這樣叫你嗎?”
“嗯?!?
盛知婉頷首,“祖母也這樣叫我?!?
“好好……你祖母,她身體還好嗎?”盛琰胤眼眶酸澀,他已經(jīng)將近二十年沒見過母后了。
“還好,一直等著見您?!?
盛知婉說到這,神色正了正:“您這些年既然還活著,且還有能力將自己的人安排進入詔獄,為何,從未向祖母和我送過消息?”
這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
若是他活著,為何前世,自己直到死都不曾知道他的存在?
是他明知道自己,卻覺得那時的自己不值得救,放棄了?還是,有其他原因。
盛知婉目光灼灼。
盛琰胤眸光一愣:“什么?母后沒有收到消息?不可能,我明明讓……”
他說到這,聲音猛然頓住。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