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央壓根沒想到祁書羨居然什么都知道了,神色慌張了一下,繼而又辯道:“是……我是做了……”
“那也是因為世子!因為世子還掛念她,所以我不甘心!明明她已經(jīng)成婚了,明明如今我才是世子的夫人,憑什么世子還要為她難過?”
“還有浣竹,一個背主的丫鬟,世子難道不討厭她嗎?我只是想讓她受些懲罰,誰知道下頭的人會去打罵她?”
盛央字字泣血,祁書羨卻只覺得可笑至極。
“那……瘟疫呢?為什么要投放瘟疫?”祁書羨壓低聲音,指著外頭。
“你知不知因為你,有多少人無辜死去?”
盛央眼簾顫動。
因為上次漠北寒災(zāi)的事,此次與三殿下的合作,她并沒想著告知祁書羨。
她原是只想讓祁書羨看到她救治百姓、治好瘟疫的。
可他……怎么會知道的?
“是……這都是我的罪惡,我認!”
“但只有這樣,國公府的名聲才會恢復(fù),三殿下才會重新重用世子,為了世子,我愿意承受這樣的惡果?!?
“夠了!別說是為了我,”祁書羨聲音壓抑:“是不是為了我,你自己心中清楚,你只是看盛知婉得了民心,所以不愿輸給她,哪怕害人性命,也要跟她去比。”
“可她是救民利民,你呢?”
祁書羨看著她那張臉:“即便真治好了瘟疫,你害死了這么多人,又憑什么去跟她比?”
“你永遠都比不上她?!?
盛央瞳孔一震,手掌攥緊,“我不是的……”
祁書羨這次沒再反駁,反駁了有什么用?
他叫不醒她。
盛央有罪,他也有罪。
祁書羨轉(zhuǎn)身朝外走去,他要去隔離區(qū)看看那些百姓們。
盛央自身后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她才似哭似笑地攥緊手掌:“不會的……只要我能治好這次的瘟疫,名聲會有,什么都會有?!?
只要等三皇子坐上那個位置,盛知婉一個公主算什么?
到時候,世子一定會明白她的用心。
“來人!”她咬牙對外喊道。
茗兒進來,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世子夫人,您怎么了?”
“沒事,你去拿防護的東西,陪我去隔離區(qū)看看?!?
盛央去了隔離區(qū),隔離區(qū)的慘狀看在眼中。
她還在隔離區(qū)見到了蹲下身喂一個小男孩喝藥的祁書羨,耐心,細致。
他可以對一個低賤百姓如此,為什么不能將這耐心細致分給自己?
明明一開始,是他要帶她回將軍府的。
雖然她算計過,可說出要對她負責(zé)的人,是他,不是嗎?
盛央一時忘了動,祁書羨喂完藥,看到她,身影也頓了一下,周圍許多的視線看來。
城門口鬧出的那番笑話,在大夫之間流傳開了。
越是這樣壓抑的時候,眾人越需要一些別的話題轉(zhuǎn)移壓力。
祁書羨也不想讓外人看自己的笑話,沒說話,朝著下一個患者走去。
小男孩的目光從祁書羨身上轉(zhuǎn)移到盛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