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正看得出神,不知何時,傅青隱走到她身后。
“看出來了嗎?”
余笙笙回頭,對上他的眼睛。
狹長眸子冷銳依舊,但和方才又不一樣。
余笙笙收回目光,看向鴻遠寺:“有點像八卦?!?
傅青隱點頭,再指底下:“亮燈火的地方,最左邊是鴻遠寺,右邊是皇帝命人修的一座小行宮,最右邊,是天王廟?!?
余笙笙詫異,天王廟,還是頭回聽說。
“天王是什么王?”
傅青隱微挑眉:“這也是這次去鴻遠寺,順便要去探查的地方?!?
“你看,”傅青隱上前一步,手指在虛空一畫,“鴻遠寺如八卦,中間行宮似通道,天王廟,像不像一顆心臟?”
余笙笙眉心一跳,立即想通其中關(guān)竅:“鴻遠寺的香火,被人以這種形式,引入天王廟?”
她盯著中間類似“通道”的皇帝行宮,腦海中一炸。
“或許,引入的不止是鴻遠寺的香火,還有皇帝行宮的……”
后面的話,她沒敢再說下去。
天,這也太大膽了。
傅青隱似笑非笑:“到底是不是,過幾日,一探便知?!?
“為何要過幾日?”余笙笙不解,“等九月九?”
“據(jù)欽天監(jiān)說,這次的九月九,與眾不同,百年難得一遇,說到時天生異象,七星連珠,至于會給人間帶來什么,尚未可知?!?
余笙笙聽罷,嘴角勾出輕蔑弧度。
“怎么?”傅青隱挑眉,“不信?”
“我從來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說,鬼神再可怕,也不如人心可怕?!?
傅青隱贊賞:“說得好?!?
“那你剛才還說引香火?”
余笙笙不以為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偶樂會見跳大神的,差不多都一樣?!?
傅青隱短促笑一聲:“……你這話讓欽天監(jiān)的人聽到,會氣吐血。”
余笙笙忽然想起:“欽天監(jiān)以前還幫過我,說我與孔德昭八字不合,是郝大統(tǒng)領(lǐng)的主意?!?
傅青隱淡淡:“嗯,現(xiàn)在的欽天監(jiān)不是他了,是太子的人?!?
余笙笙了然,又看向鴻遠寺。
傅青隱見她不語,沉默一瞬間道:“孔德昭最近也不安分,南順和朝廷,早晚一戰(zhàn)?!?
余笙笙回神:“孔世子……其它的我不敢評判,但他多次助我,這是事實?!?
至今府里還有孔德昭送的兔子,聽說又下了好幾窩崽。
傅青隱似笑一聲,轉(zhuǎn)身去馬旁邊:“走了?!?
余笙笙趕緊跟上。
到蘇府附近,傅青隱帶她下馬,攬住她的腰,躍過院墻屋脊,直達院內(nèi)。
金豹豹裹著被子在廊下打盹,黑雞靠著她,也瞇著眼睛。
聽到動靜,一人一雞立即警醒。
“小姐,您回來了!”
金豹豹笑容又一收:“手怎么了?”
“沒事,碰了一下?!?
金豹豹目光一瞄,看到傅青隱頭上紅腫的包,驚呼:“指揮使,你的頭也太硬了吧?為什么用頭砸我家小姐的手?”
余笙笙的手太小,沒能完全捂住傅青隱的臉,只護住關(guān)鍵部位,額頭還是被碰了一下。
傅青隱:“……”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懶得理會,轉(zhuǎn)身縱入夜色。
金豹豹又是吹氣,又是咬牙,感同身受似的,給余笙笙上藥。
夜色,漸深。
齊牧白接到蘇知意的信,趕緊去上次黑衣人指定的地方留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