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孟野給傅青隱滿一杯新茶。
他也瞄一眼下面人群,忍不住問:“大人,為何要?dú)谴竽???
傅青隱滑動不蓋,聲音清冷平靜:“他不該殺嗎?”
郝孟野點(diǎn)頭:“該殺?!?
“他不重要,但你要知道,扳倒大角色的,往往是小棋子?!?
郝孟野輕嗤:“齊牧白算不得大角色。”
傅青隱抬眸看他,郝孟野愣一下,恍然大悟。
“您是指,太子。”
傅青隱似笑非笑,目光落在余笙笙身上:“究竟是誰,還要看永光寺的查訪結(jié)果。”
“本使要用她,不喜歡欠她人情,就先還人情給她?!?
“吳大臉這種人渣,入京之日就該死,也注定要死,既然注定,不妨讓本使送他一程,也能快點(diǎn)見到閻王,下輩子好投胎個畜牲?!?
郝孟野:“……”
“您做得這樣隱諱,余小姐未必知道,她不知,如何領(lǐng)您的情?”
“本使做事,什么時候需要別人領(lǐng)情了?”
他微蹙眉:“你怎么腦子越來越笨?”
郝孟野垂首不語,心說是我笨嗎?是您做事完全和以往不一樣,讓人無法捉摸。我早說過,這個小女子可不好相予。
傅青隱放下茶盞:“你在心里罵我?”
郝孟野驚得抬頭:“屬下萬萬不敢?!?
……
余笙笙偏頭,透過帷??瘩R路對面二樓的一扇窗子,總覺得那里有人在看著她。
她天生敏銳,應(yīng)該不是錯覺。
會是何人?會與吳大臉有關(guān)嗎?
正思忖,虞氏的聲音已經(jīng)尖起來:“胡說八道,我就是不認(rèn)識此人,他才不是我什么相好?!?
正在此時,外面有人叫一聲:“府尹大人到!”
剛才還鬧哄哄的百姓立即安靜下來,自覺左右一分。
王府尹帶著捕快走進(jìn)來。
余笙笙也跟著后退幾步,把金豹豹拉到自己身后。
目光無意中再往那扇窗子一掠——嗯?何時多了塊白色帕子?剛才還沒有。
齊牧白見來了官差,心頭一緊,再一見是府尹親自來了,更有點(diǎn)緊張。
他快步下臺階,頷首道:“王府尹,學(xué)生齊牧白有禮了。”
王府尹打量他幾眼,目光掃過他吊著繃帶的手臂:“齊狀元,大名如雷貫耳,當(dāng)日你在大殿上求娶榮陽郡主,跨馬游街之時,本官都曾親眼得見?!?
“狀元好風(fēng)姿?!?
王府尹笑瞇瞇,但說的這話,讓齊牧白不怎么舒服,他一時也拿不準(zhǔn),王府尹究竟是好意還是惡意。
王府尹豈容他多想,直接問道:“剛才在外面聽說此人與你是同鄉(xiāng)?可認(rèn)得?”
“不認(rèn)得!”母子二人異口同聲。
王府尹打量虞氏:“這位是……”
王府尹與虞氏年紀(jì)相仿,長像儒雅透著睿智,雖沒有穿官服,但京城的父母官,氣勢也是非同一般。
虞氏一見,不自覺就收了嗓音,福福身道:“奴家是牧白生母,虞小阮?!?
她這作派嬌柔造作,嗓子捏得尖細(xì),硬生生像個小姑娘。
王府尹下意識后退一步。
金豹豹道:“小阮早先是唱曲兒的嗎?這嗓子真不錯嘿!”
虞氏一挑眉:“我早先可是戲班子里的紅……”
話沒說完,見齊牧白目光如火地盯著她。
她又把話咽回去。
王府尹清清嗓子,摸著胡子說:“來人,把尸首檢查一下,看看有無證明身份的文諜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