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敏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門外正對著的就是客廳：“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什么？”陸云章問。

“自從夏以桐放假這幾天過來，咱女兒犯病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了？”先前夏以桐忙得兩三天過來一次，陸飲冰好端端在家，還會給柳欣敏做個菜打打下手。

陸云章回想了一下，臉色也逐漸沉下來：“你不說我真沒注意到，是嚴(yán)重了一點?！?

柳欣敏從陸云章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表情立馬就不淡定了：“這是什么原因啊，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讓她以后別過來了嗎？”

陸云章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說的什么話？人家兩個小兩口子感情好好的，你還能硬生生拆散人家不成？棒打鴛鴦的事情做不得，要折壽的?！?

柳欣敏解釋道：“我沒想棒打鴛鴦，我就是提了個建議，也不是想拆散她們，我的意思是……算了，那你說怎么辦吧？”

陸云章：“我明天找她談?wù)劊銊e讓冰冰知道這事兒了。”

柳欣敏：“你當(dāng)我什么人啊，該保密的事我一個字也透露不出去?！?

“那就先這么定了，你快睡吧?！标懺普绿置嗣聂W角，“別操心了，看你最近頭發(fā)都白了不少，萬事有我呢?！?

柳欣敏尖叫一聲，立馬鉆進了被窩，閉上眼睛：“睡了睡了?！?

陸云章失笑，沖了個澡，也爬上床睡了。

客廳的電視機還在響著，放的是一個綜藝節(jié)目，人氣挺高的，夏以桐有兩次笑出了聲音，轉(zhuǎn)臉看陸飲冰，陸飲冰面無表情，見她望過來，勉強勾了勾唇角，說：“你看吧，不用管我?！?

這話說得夏以桐不是滋味起來，舌根發(fā)苦，她把電視調(diào)成靜音，說：“我給你念童話故事？”

“不想聽?！?

“念詩？”

“那些經(jīng)典的詩我都聽過一遍了。”

“還有唐詩宋詞元曲，只要你想聽，我都念一遍給你聽?！?

陸飲冰搖頭。

“唱歌？”

搖頭。

“跳舞?！?

搖頭。

夏以桐忍住抬手用力抹一把自己的臉清醒清醒的沖動，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和下來，病人很敏感，她不能讓自己的負(fù)面情緒傳達給陸飲冰。

“先前在家的時候不是好多了么，嗯？”夏以桐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從眉骨摸到下頷，柔聲道，“為什么現(xiàn)在又不好了？能不能告訴我原因??？”

陸飲冰呆呆地看著她。

夏以桐說：“知道原因我才知道怎么幫你??？陸老師，你也想好起來的，對不對？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你說，人生來不是為了被打敗的，你還記得嗎？”

陸飲冰滯澀的眼球緩緩地轉(zhuǎn)動了一下，夏以桐看到了希望，心頭一喜，道：“所以有什么事別自己藏著，你可以告訴我的，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未婚妻？”陸飲冰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悲涼，現(xiàn)在的我好像沒有這個資格了。

“對，我是，等你好了以后我們就去結(jié)婚?！?

“疼?！标戯嫳徽f了一個字。

夏以桐心臟跟著疼了一下，連聲追問道：“哪里疼，哪里疼？”

“我不知道?！标戯嫳鶑纳嘲l(fā)上滑下來，跪坐在了地上，神情非常痛苦的樣子，夏以桐拉住了她的雙手，她卻觸電般打開夏以桐的手背，往后縮，背抵住了茶幾邊緣，“……別碰我，你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兒?！?

陸飲冰渾身發(fā)抖，手腳冰涼，劇烈的悲傷和絕望如同巖漿，順著每一條神經(jīng)流到皮膚上。像火焰一樣燃燒一切，毀滅一切，卻沒有火焰的溫度，它安靜地焚燒著。

夏以桐：“陸——”

陸飲冰慘叫起來：“你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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