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手也就此分開,彼此走到了互相看不見的地方。小西眼神好,作為cp粉頭,一直在關(guān)注兩人之間的動靜,見到兩人手拉手,以為和好了,一見陸飲冰的表情,明白了:不是那么回事。
“小姐姐,斗地主嗎?”小西捧過來ipad,要說這對cp小西更喜歡哪一個,肯定是夏日冰偏冰了,發(fā)工資的金主和自己愛豆,當然選金主了。
“不玩,看劇本?!标戯嫳^也沒抬。
斗地主都沒辦法拯救的情緒,那一定是很糟糕的情緒了。
小西心里一聲長嘆,環(huán)視一周,眼見著盒飯都送上來了,陸老師居然都沒覺得肚子餓,感覺世界末日也快了。
她剛這么想著,陸飲冰刷的站起來,一副“我是誰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的茫然表情,看向小西:“開飯了為什么不叫我回休息室?”
小西:“……”
以前都是你自己掐著飯點前就躲進去了呀,我怎么知道,敢情你剛才都在放空嗎?
陸飲冰躲進了休息室,管外面洪水滔天。
晚飯結(jié)束,工作人員來敲陸飲冰的休息室門,說可以出發(fā)了,去下一個棚。
晚上夏以桐沒戲,陸飲冰有一場夜戲,在宮里,涉及到動作戲,比較折騰,再按照秦翰林吹毛求疵的個性,輕易是不會收工的。
布景、燈光匆匆扒了幾口飯,就去城樓就位了,一段宮墻下烏泱泱的全是人頭。副導(dǎo)演在指揮安排工作,陸飲冰從保姆車上換好了衣服下來,閉著眼睛在一邊補妝,順便小憩一會兒。
這段劇情發(fā)生在荊秀監(jiān)國以后,電影常常不會按照劇情順序來拍,而是根據(jù)場景,一個地兒拍完了趕赴下一個地方,等宮里的內(nèi)景拍得差不多了,劇組就要飛往某省沙漠,在那里呆上三個月拍外景,荊秀人生的轉(zhuǎn)折、一生的悲劇也發(fā)生在那里。
陸飲冰套上了一開始穿過的那套玄色蟒服,滿頭青絲用金冠束起,一根同樣質(zhì)地閃著金屬光澤的銅簪插入發(fā)中,朱色纓帶自耳后自然垂落,紅纓映著雪膚,眉目分外好看。此時她正習(xí)慣性按著腰間懸掛的鑲金鑲玉的佩劍,和秦翰林在說話,她在夜色中這么站著,遠遠的聽不見聲音,卻依然奪去了夏以桐所有的注意力。
秦翰林:“基本上就是這樣?!比缓笏难劬屯戯嫳砗箢?,揶揄道,“小夏看你呢?!?
陸飲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撞見夏以桐來不及收回的眼神,夏以桐明顯驚慌失措了一下,如果不是夜色太會隱藏人的情緒,她紅透的耳根就會暴露在陸飲冰的眼里。
陸飲冰眉頭微不可覺地皺了一下,然后展眉,回以笑容,繼續(xù)背對著她看向面前的秦翰林。
秦翰林咧嘴笑得父愛如山。
陸飲冰:“……”
秦翰林以及所有工作人員清場,退到一邊,舉手示意場記,場記拿著場記板過來,走到空曠的宮殿外面,望著攝像機:“《破雪》第十四場一鏡一次,action!”
攝像給遠景,再調(diào)進,一隊人敲敲打打地跑進鏡頭,口中喊著:“風(fēng)雨如晦,朝野滿盈,人定,亥時。”
這隊人是皇宮里類似宮外更夫的角色,一下子就把天下飄搖的場景代入了。夏以桐坐直了,再一次慶幸第一次拍電影就遇到了秦翰林的團隊。
這群人繞著跑了一圈,出了鏡頭,秦翰林看著監(jiān)視器,頭也不抬,揮了一下手,示意陸飲冰可以上了。
陸飲冰背負雙手,慢慢從燈光晦暗的殿下長廊里走出來,身后跟著兩名身著官服的配角。
攝像助理早早地在地上趴好,推著攝像頭匍匐前進。
燈光助理舉著反光板緩緩地移動著。
一名配角說:“殿下,柔然使臣已經(jīng)到達多時,數(shù)次派人詢問,殿下何時召見?”
“卡,”秦翰林喊,“xx偏離鏡頭了,重來。”
xx是這名配角的名字。
于是重來,攝像助理回到原位,拍拍身上的塵土,繼續(xù)趴下,等待導(dǎo)演的一聲令下。他暫時沒等到導(dǎo)演的話,卻等來了一道幽深的目光。
陸飲冰盯著他,面色不善。
推機器的小哥撓了撓后腦勺,左右看看都沒人,的確是在看自己。
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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