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凝成的月光,宛如一層薄紗,輕柔地灑落在這片已然滿目瘡痍的戰(zhàn)場上。然而,這靜謐的氛圍卻被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嘯瞬間打破。那龍嘯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帶著無盡的憤怒與痛苦,將月光震得支離破碎,化作點點星光飄散在空中。
蕭天闕的左臂此刻正經(jīng)歷著一場可怕的異變。血管根根暴起,宛如扭曲的蚯蚓在皮膚下蠕動。緊接著,一片片金鱗如利刃般刺破皮膚,發(fā)出的聲響,竟像極了天傾之戰(zhàn)那日初代龍侍剜鱗時的裂帛聲,每一聲都仿佛在切割著在場眾人的神經(jīng)。燕昭的葬龍劍還穩(wěn)穩(wěn)地插在修羅的眉心,劍柄上的饕餮紋猙獰地咬住的,并非尋常的妖丹,而是蕭天闕剛剛剝離的逆鱗碎片。那逆鱗碎片散發(fā)著奇異的光芒,似乎蘊含著某種強大而神秘的力量。
“退后!”蕭天闕的警告聲中混著低沉的龍吟,仿佛從他的靈魂深處發(fā)出。他龍化的左爪如同一把巨大的鉗子,捏碎了最后襲來的青銅鉚釘。然而,那釘內(nèi)封印的星砂卻如同狡猾的毒蛇,順著鱗片的縫隙鉆了進去,瞬間鉆入他的經(jīng)脈。眨眼間,整條手臂便如被施了魔法般晶化,閃耀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修羅的殘骸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消亡,突然炸成三百六十道青銅語系,如同一群瘋狂的藤蔓,纏繞著金鱗急速蔓延。所過之處,皮肉一寸一寸地石化,仿佛生命在這一刻被無情地凍結(jié)。
蕭歸溟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尖叫起來,那尖銳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彌漫的硝煙。孩童脖頸后的北冕星圖突然投射出初代女帝的虛影,那虛影帶著一種詭異而威嚴的氣息。那些正在瘋狂侵蝕蕭天闕的青銅語系,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瞬間凝成一條條粗壯的鎖鏈,猛地捆住了燕昭的腳踝。與此同時,修羅潰散的妖火趁機卷土重來,在虛空之中漸漸凝成姒九璃泣血的面容。那面容憔悴而哀傷,九條尾巴如靈動的絲帶,纏住了葬龍劍柄,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
“斬我左臂!”蕭天闕的龍爪緊緊扣住燕昭的手腕,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金鱗與饕餮紋相觸的剎那,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葬龍劍尖噴涌而出,瞬間凝成初代龍侍剜鱗的幻象。在這幻象中,燕昭震驚地發(fā)現(xiàn),原來當年被釘在葬淵深處的并非什么可怕的魔物,而是自愿承受龍化的初代龍侍!這一真相,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燕昭的劍鋒在龍鱗上擦出串串火星,每一顆火星都仿佛是他內(nèi)心掙扎的寫照。此時的蕭天闕,瞳孔已完全豎成金線,右半身也開始浮現(xiàn)出逆鱗紋,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氣息?!翱靹邮郑 彼曀涣叩厮缓鹬?,那聲音震碎了三具不顧一切撲來的青銅傀儡。而他晶化的左臂卻突然反向扭曲,五指如利刃般暴漲成利爪,徑直刺向自己的咽喉,仿佛被某種邪惡的力量操控,急于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葬龍劍終于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斬落。斷臂墜地的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噴涌而出的龍血,沒有如預料中般灑落在地,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凝成了三百六十枚青銅鉚釘。這些鉚釘散發(fā)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釘尾纏繞的星軌銅線如同有生命一般,直指蕭歸溟的北冕星圖。孩童仿佛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沖擊,突然七竅流血,星圖中緩緩浮現(xiàn)出初代女帝的婚契銘文。那些銘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悲慘歷史。
“你早該知道”姒九璃的殘魂如一縷輕煙,從劍身緩緩溢出。她的九條尾巴如同一支靈動的畫筆,纏住斷臂的傷口?!褒埵萄}最忌情魄?!彼奶撚拜p柔地撫過蕭天闕右臂的逆鱗,那些逆鱗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突然離體飛旋,在空中迅速拼成一個完整的往生陣圖。那陣圖散發(fā)著神秘而強大的力量,仿佛能掌控生死輪回。
蕭天闕的斷臂處開始了奇異的重生。然而,新生的并非正常的血肉,而是覆蓋著青銅鱗片的龍爪。每個鱗片上都刻著微縮的婚契條款,那些細密的文字仿佛在記錄著一段被塵封的契約。他踉蹌著向后退了幾步,右眼瞳孔突然裂成十二重,每一層都閃爍著不同的光芒。他的嗓音變得怪異,混著雙重龍吟,艱難地說道:“帶歸溟走”那聲音中充滿了疲憊與無奈,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