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胡文飆出一句“我比你喜歡我更喜歡你”后,這家伙來何家來的更勤了。以往是胡思亂想擔(dān)了些沒用的心,如今完全是情不自禁。而且,以往胡文喜歡將情話說的委婉,如今都是大咧咧的直來直往了,譬如,他私下會直接道,“我就是總想過來看看你?!币痪褪牵叭妹?,你給我做雙鞋吧,你給我做個扇袋兒吧,你給我做個香囊吧~”反正吧,以往的委婉暗示,都改臭不要臉了。
三姑娘做也做,而且,她針線一流,做的東西比胡文用的都要精細(xì),不過,做好后只給胡文瞧一瞧……有限兩件給胡文拿去穿用,其他的都收起來,成親以后再說。
三姑娘還私下叫胡文去跟長嫂打聽一下胡家大老爺大太太的鞋子尺寸,胡文一拍腦門兒,道,“唉喲,你不說我就忘了。雖說父親母親不在,還是得預(yù)備一下的好?!?
三姑娘笑,“這些天都忙,我一時也沒想到這兒,還是嬸子與我說,我才想到?!鄙洗慰谡`說人家胡文沒爹沒娘,其實人家真正父母雙全,這年頭,哪個庶子敢不認(rèn)嫡母為母啊。想到大戶人家事情真是麻煩,好端端的何必要娶小老婆,既娶小老婆,生出庶子庶女偏又低嫡出的一等。有時三姑娘覺著胡文嫡母記薄,可將心比心的想一想,正室太太難道就不可憐?說來說去,這也怪不到女人頭上。
“成,回去我問大哥。”胡文應(yīng)下。
胡文素來會給岳家刷分,他沒問自己大哥胡宇,而是問的祖母胡老太太,胡文是這樣說的,“先前父親母親不在家,鞋子的尺寸也不知道。我岳家聽說大哥大嫂回來了,讓我問問可知父親母親鞋子的尺寸,三妹妹好做針線。”
胡老太太笑,“等我打發(fā)丫環(huán)去問問你大嫂子,她定知曉的?!?
胡大奶奶自然知道,私下還與丈夫打趣一句,“先時就聽說這親事是四弟自己瞧中了,四弟可真上心,總是去何家走動呢?!?
胡宇道,“既定了親,就不算外處,走動一二也無妨。這親事是祖父祖母親自定的,過年時見了何家相公,也是個溫雅人,家中子弟亦都是念書的,是戶不錯的人家。”胡宇是嫡子,胡文是庶弟,因年歲差的多些,再加上后來胡文回了老家便再未去父母身邊,兄弟兩個的親緣真不算深厚。如今彼此都大了,胡宇是長兄,自然有些做長兄的責(zé)任感。當(dāng)初父母收到祖父母的信,母親倒是沒啥,父親其實不大樂意,覺著兒子雖是庶出,也不至于就得娶孤女。奈何親事是家中老爹老娘親定,胡大老爺這才沒說啥。不過也在長子回老家前叮囑了幾句,讓長子多瞧瞧庶子岳家如何。能如何呢?祖父母親定的親事,還能毀親不成?也不是他們這樣人家的家風(fēng)行事啊!不過,何家也算讀書人家,這一點,胡宇是極滿意的。雖說三姑娘不姓何,可三姑娘如今只這一門親人,這也就是三姑娘的娘家了。反正,親事定也定了,又是弟弟親選、祖父母首肯的,以后過好過壞的都怪不得別人。
胡宇又與妻子道,“父親母親不在,咱們是做長兄長嫂的,該多照看阿文?!?
胡宇是自覺做長兄的,有長兄為父的責(zé)任,胡大奶奶黃氏則是精明過人,這次回老家,她倒是對這個素來不正經(jīng)念書的庶小叔子頗是刮目相看。他們是不常在老家的,以往胡文瞧著頗有不務(wù)正業(yè)的氣質(zhì),如今真是大變樣,跟在老太爺身邊幫著打理些庶務(wù),做的有模有樣,像家里爺們兒,哪怕幫著管家事,亦多是甩手掌柜,嘴上吩咐一聲,自有下頭人去做。胡文卻不一樣,他出身低,也不怕丟面子,有什么事常親力親為。這樣賣力,做的事自然穩(wěn)妥,這么多孫子,老太爺還就喜歡讓他跟在身邊兒。黃氏想著,胡文這般入老太爺?shù)难郏疑贂r就跟在老太爺老太太身邊,情分深厚,以后老太爺定不會虧了他的。再者,看胡文念書雖不大成,但做庶務(wù)卻很有一手,這樣的性子,以后日子總過得。心里思量著,黃氏便覺著,這個庶小叔子還是要好好拉攏的,且又有丈夫這樣說,黃氏便道,“要是以前還沒定親的時候,請人家姑娘過來喝茶賞花都便宜,如今親事一定,倒不好請了。就是我下帖子請,人家都不好出門呢。我聽說,蔣姑娘是五月的生辰,到時我備些東西,叫四弟帶過去,也是咱們的心意,顯著也親近,如何?”
胡宇笑,“也好?!?
于是,三姑娘生辰時還收到了胡家大奶奶托胡文送的禮物,胡文自己買了一對玉鐲給未婚妻,道,“不是上好成色,等以后發(fā)了財給你買羊脂玉,這個也是白玉,你手白,戴這個好看?!边@話當(dāng)然是私下說的。眼瞅四下無人,胡文作賊一般執(zhí)起三姑娘的手,嗖嗖把倆鐲子給未婚妻戴上了。
三姑娘好笑,“看這鬼祟勁兒?!?
“沒事沒事,等成親就不用這樣啦。”胡文低語,盯著三姑娘雪雪白的手腕看半日,問,“喜歡不?”
“喜歡?!比媚稂c頭,“這個就很好,比羊脂玉更好?!?
兩人低聲細(xì)語的說了會兒悄悄話,三姑娘方問,“怎么大奶奶會給我生辰禮來著?”以前聽著胡文跟嫡出的兄長感情也挺平常的啊。
胡文道,“我也不知,我跟大嫂也不熟。反正以后也是要做妯娌的,她給你就收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