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鳳景南順道將明湛拎到書房,給他瞧了鳳景乾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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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倒是沒跟鳳景南客氣,全不拿自己當外人兒,當然,他也不是外人。起身坐到榻沿兒,明湛無比親熱諂媚的問鳳景南,“父王,你說我該怎么辦吶?您特意到宜風亭找我,肯定有話跟我說吧。咱們親父子,還有什么話不能說的?”
鳳景南酸倒了滿嘴的牙,唇角還是不易察覺的向上一翹,拿捏著架子道,“哪里,你有話都跟別人說去了,我自然也沒話跟你說?!?
這等程度的拒絕,自然不能讓明湛退卻,若是鳳景南沒話說,怎么會讓他到書房呢。如今不過是想拿捏一二罷了,明湛試探的問,“父王是怪我給皇伯父寫信嗎?”
“與帝都保持良好的關系,這是最基本的事情。”
“我也這么想。”明湛摸摸沒毛兒的下巴,思量道,“那我也沒做錯什么,皇伯父自然不會因為我一封信就突然有了讓我在帝都長住的想法,他要是早有打算,總會找機會開口的?!?
“難得你挺有自知知明?!兵P景南稍稍滿意,雖然明湛跟他不太親近,不過他也不希望明湛與帝都掏心掏肺。哪怕明湛天縱其材,若是心向帝都,只這一條兒,鳳景南便不能讓他如愿。
明湛嘿嘿笑了幾聲,“我要是沒自知知明,也不能來找父王您商議哪。莫非您還以為別人給我點兒好處,我就樂陶陶不知東南西北了。您也太小瞧我了吧,這還沒見著兔子影呢,哪能就把鷹放出去呢?”
真奸,鳳景南一見明湛笑便想到奸滑二字。
瞧瞧,他哥在明湛身邊兒都安排的什么人,一個玻璃珠子魏寧,一個就是他那狐貍哥,跟這么倆人在一塊兒,難怪明湛越發(fā)奸滑,得意時還會像鴨子似的嘎嘎嘎的奸笑。
鳳景南琢磨讓御醫(yī)給明湛開些治嗓子的藥。實在太難聽了。
不過這番話卻讓鳳景南聽得無比熨帖,既然明湛還算明白,倒讓他下了一番決心。
“我并不想讓你再回帝都?!?
這句話出乎明湛的意料之外,鳳景南道,“鎮(zhèn)南王府有鎮(zhèn)南王府的事,你如今才學理政,已經(jīng)不早。如果日后大半時間都在帝都,你要如何接手鎮(zhèn)南王府呢?”
“那父王的意思呢?”
當明湛不想別人窺伺他的內心時,總會擺出一副波瀾不驚的面孔來。鳳景南如果真有立他為世子之心,此話自然合情合理,不過,好話說在前頭,就怕后面忽然轉折,明湛要聽的便是鳳景南接下來的話。
哪料鳳景南忽然停了,淡淡地,“反正明年我也要去帝都,到時再說吧。”吊足了明湛的胃口。
明湛哼哼兩聲,“反正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帝都啊,我看,我得住大半輩子了。沒事兒,父王也不用不好開口,我都理解您呢。”理解萬歲。
要是明湛真想去帝都,自然不會來跟鳳景南商量了。如同鳳景南所說,他日后想接手鎮(zhèn)南王府,只憑一個嫡子的身份是不夠的。他手下只有一個范維,鳳景南身邊兒的臣子,他跟老范和朱子程認識,其他人皆是點頭之交,至于那些領兵的將領,明湛連面兒都未照過。
這些事,他必須得開始考慮了。
可現(xiàn)在鳳景南還讓他去帝都,明湛隱隱不滿。
鳳景南見明湛撅著嘴,話都不肯說了,明湛心里的小九九,鳳景南還是知道些的,當年他也是這樣過來的。其實當年他的處境還不比明湛,起碼他是明湛的親爹,而他那時只是過繼給王叔為嗣。
“為你請封世子的折子我已經(jīng)擬好了,我的意思是,你日后在帝都半年,然后回云南半年?!兵P景南道。
明湛眼睛一亮,沒啥涵養(yǎng)的笑出聲,唉喲,唉喲,正餓著肚子呢,天上就掉了個大餡兒餅正落在他嘴里,明湛有些不敢相信,迭聲問道,“真的?唉喲,父王,你說的是真的吧?”
“還沒發(fā)?!兵P景南看明湛一臉蠢相,竟然心里有絲愉悅,逗他道,“如果你不愿意,晚兩年再遞上去也無妨的。”
“沒沒沒沒,我可沒說不愿意?!泵髡繉ψ约旱囊靶漠惓V艺\,若是別人早應該跪在地上謙虛一番了,明湛傻呵呵的笑了一盞茶的時間,對鳳景南道,“好事兒來得太突然么?!?
鳳景南伸手狠狠的掐了明湛的胳膊一把,明湛疼的一個哆嗦,鳳景南道,“覺得疼吧,這不是在做夢?!泵髡坎坏ǖ臉幼樱媸莵G人。
明湛的確很意外鳳景南會如此迅速的為他請封世子,鳳景南卻是看不上明湛的小家子氣,訓他道,“你得明白,鎮(zhèn)南王府才是你的根基。我把話說清楚,之前你不會說話,天天裝蔫兒蛋,念書習武都不成個樣子,看你就來火,自然不會把你放入世子人選。如今你既然開了金口,還不算蠢到家,我自然會為你打算。當初為何要讓明禮去帝都,他庶子的身份始終是一份阻礙,再者,多少代鎮(zhèn)南王從未有過子嗣,這是頭一遭,你并非皇子,為你請封,又多一層艱難。好在如今皇兄開了金口,他就你一個嫡親侄兒,斷不能讓你吃虧。他既然打主意讓你長住帝都,我便順勢為你請封,他知道你與我有隙,斷料不到我會這么快為你請封的。只是他把話放出來,總不能再咽回去。你也得警醒些,為何我不愿讓你去帝都?別總你那小雞腸子去琢磨別人,你世子之位已定,可帝都里儲位空懸,你又是個膽大包天的,弄出個不得體的事兒,連我也得跟著丟人?!?
鳳景南正色道,“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腦袋清醒些?!?
“知道了?!泵髡康拖骂^嘟囔著應了一句,鳳景南一出手就是這樣的大手筆,不管是為了鎮(zhèn)南王府還是別的,總之好處是落在了他頭上,明湛真有些受寵若驚,給罵幾句也乖乖的聽著,下保證道,“我肯定不會插手皇子間的事兒的?!?
鳳景南忽然長長一聲嘆息,“不插手,日后如何與新君相處。我與皇兄是同胞兄弟,本就榮辱與共。鎮(zhèn)南王世子位與儲位總是會相互影響,你與他們只是堂兄弟,更加備加謹慎?!?
“我明白?!?
鳳景南這樣迅速果斷的為他請封,讓明湛對鳳景南頗是另眼相待,這人雖然于小節(jié)上讓明湛頗多不滿,不過并不能說他有錯。而面對時機,當機立斷,順著鳳景乾的嘴定下世子之位,用最正統(tǒng)的方式保證了鎮(zhèn)南王府的傳承。
的確,這人能從皇子中脫穎而出,成為鎮(zhèn)南王,的確是有些道理的。
摒前嫌,定大位,大將風范,盡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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