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秋老虎還有些余威，高務實站著不動聽唱名聽了老久，精神都有些恍惚了，那五經(jīng)魁是從第五名開始倒著念，一直到念道第二名亞元時，高務實才有些清醒過來。

或許是到了亞元，那唱名的書吏也是精神一振，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己卯河南鄉(xiāng)試第二名，亞元——汝陽縣張自立！”

圍觀的眾考生與閑漢連忙四下張望，高務實也不禁四下望去，不料就在他和高珗等人不遠處一人把手高高舉起，叫道：“是我是我，我就是汝陽縣廩生張自立！”

高務實循聲望去，卻見一名四旬出頭的中年文士滿臉喜色，硬是用瘦弱的身軀擠開眾人往前去看榜。

眾人瞧他年紀不小，身上的衣衫卻顯得頗為寒酸，都不禁笑了起來，不過調(diào)侃的少，羨慕的多，有閑漢叫道：“這秀才中了亞元老爺，明天就該換錦衣啦！”

有人搭腔叫道：“甚的錦衣？那可不得是湖絲！也不用等到明日，待會兒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送錢送地與他呢！”

高務實深吸了一口氣，他也有些緊張起來，其余幾房的經(jīng)魁都已經(jīng)出來了，就差《易》這一房，萬一自己不是這房經(jīng)魁，那可就落榜了！

高珗看起來倒比高務實還緊張，一只手緊緊抓著腰帶，一只手往外推開朝高務實擠來的人，口中道：“大少爺……別急，一定是解元，一定是解元，一定……”

高務實沒好氣地道：“我本來不緊張，被你念叨得都要緊張起來了！”

但是高珗還沒來得及答話，上頭唱名的書吏已經(jīng)刷地一下揭開了榜單，口中大吼一聲：“己卯河南鄉(xiāng)試第一名，解元——新鄭縣高務實！”

高務實猛地松了口氣，感覺自己竟然有些腳軟，差點站立不穩(wěn)，這可真是當年被還是“禿天王”的曹淦抓了俘虜時都沒有的情形！

高珗見高務實的身形晃了一晃，還以為他有些中暑，連忙一把扶住，同時舉起高務實的右臂，幫他大聲答應了一聲：“新鄭縣高務實在此！”然后又趕忙轉(zhuǎn)頭低聲對高務實道：“大少爺莫怪小的唐突，這一聲按例要答應得大聲一些。”

高務實當然知道高珗請罪的原因并不是幫他答話有問題，而是直呼了他的名字，不過高務實對這些不是很計較，微微搖了搖頭，道：“既然看完了榜，早些回去吧，按例明日會有鹿鳴宴，我等新科舉人要拜謁座師和房師，這事兒可馬虎不得?！?

周圍的圍觀士子和閑漢早就開始起哄了，高務實這會兒已經(jīng)恢復過來，頻頻向周圍作四方揖表示感謝。

不過，高中解元雖然是好事，但中了今年的河南解元卻有個麻煩，讓他感到有些棘手。

因為今年河南鄉(xiāng)試的主考官是隆慶二年進士、張居正取中并頗為器重的弟子于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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