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音沒有說“是”,卻也并沒有否認,只是那樣靜靜地望向蕭鳴玉。
而她的長久沉默更令蕭鳴玉抓狂。
他望著南雪音,眸色深沉近墨,眼底是翻涌不息的怒火,“不說話,這是默認了,嗯?你愛上了太子,不愿意再為了本王與他為敵?!?
他手指用力,捏緊了她,“所以,離開本王,你是要去他身邊?”
他又冷笑,“你還不知道吧,父皇和太后還有意為他挑選太子妃,誰知他拒絕得干脆又利落,甚至和父皇大吵一架。東宮,朝堂,都說他沒有太子應有的樣子。至于他自己,只怕是這會兒都還在東宮病著!”
或許,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南雪音超額完成了她的任務。
她幾乎毀了蕭攸瀾。
然而蕭鳴玉并不因此覺得有多么開心,甚至覺得煩躁。
他盯著她,語氣故作惡劣,“退一萬步說,蕭攸瀾還是太子,難不成他就會娶你嗎?你以為你能成為太子妃嗎?除了殺人,你還會做什么?太子不過是看你有幾分姿色而已。可是這世上美人無數,你也終究會有衰老的那一天。南雪音,你怎么還不明白,只有本王,只有端王府,才是你唯一的歸宿!”
隨著他怒意凜然的最后一聲呵斥落下,私獄內陷入了長久的死寂。
不知過去多久,南雪音緩緩開口,問:“所以,王爺要殺了我嗎?”
蕭鳴玉眉頭緊鎖起來,“本王不會殺你?!?
他勾起一側唇角,只是那笑并不溫柔,“相反,既然你接受了懲罰,那么本王就會放了你。只是,你也知道,端王府的每一個殺手身上都有烙印,那證明他們的身份,也決定他們的歸屬。當年,你說為了本王成為殺手,本王念在你是姑娘家,并未在你的身上烙印。你說要離開,又說了一大堆抵消、償還之類的話,但是這個烙印,你還是得補上。”
南雪音聽完了,也聽明白了。
她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她只是覺得,若是不想她走,那就挽留好了,如今鬧到了這種地步,她注定不會留下來,念在往日她為他做的那些,他也該坦然放手。
可是他偏偏選擇了繼續(xù)折磨她。
南雪音只是覺得失望,并且疲憊。
她面色寡淡,說:“好?!?
她的嘆息與表情刺痛了蕭鳴玉,他一把甩開她,轉開身,“來人!將爐子燒起來!”
王爺是主子,他的命令無人敢不從。
私獄的爐子很快被點燃起來,烙鐵放在炭火中,一直燒到通紅。
南雪音雙腳的指甲都已經重新長出來,要不是雪白肌膚上縱橫蜿蜒的血漬,沒有人會想到她曾經被拔了三次指甲。
“燒好了嗎?”蕭鳴玉冰冷出聲。
“燒……燒好了。”白昇弱弱回答。
“那就拿過來?!?
沒有一個獄吏肯動彈,最終還是白昇認命地拿起了烙鐵。
“王、王爺,烙在哪兒?”白昇問。
南雪音也想知道這一點,看向了蕭鳴玉。
蕭鳴玉孤身一人坐在椅子上,臉色陰鷙,道:“和其他殺手一樣,左前胸?!?
南雪音干脆地解開腰帶,拉下衣服。
一眾獄吏立馬閉上眼睛,選擇轉身背對,一眼不敢多看。
南雪音將頭發(fā)盡數攬到右邊,露出了胸前大片光潔白皙的肌膚。
“烙!”蕭鳴玉發(fā)號施令。
白昇于心不忍地半閉上眼睛,將烙鐵按了上去。
滾燙烙鐵接觸皮膚,滋滋作響,煙霧飄起來,-->>伴隨著一股皮肉燒焦的氣味。
南雪音渾身發(fā)抖,閉上眼睛,硬生生地忍耐。
白昇拿開烙鐵時,南雪音肌膚上留下了一個新鮮的印記,色澤殷紅,被玉白的肌膚襯得尤為醒目。
但是很快,從邊緣開始,印記紅腫一點一點地暗淡下去,直到褪回原來的雪白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