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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小說網(wǎng) > 太監(jiān)的職業(yè)素養(yǎng) >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在離開前,這是沈驍留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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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卿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已躺在軟塌上,身體已清爽了許多,他雖昏過去,但沒他命令誰敢擅自進(jìn)來!

抬眼一看,就看到端坐在上方,正在看奏報(bào)的男子,隱匿在半明半暗之間,捉摸不透。

略帶吃驚,清淡的面容忽然肅然起敬,“主公,您提前到了?”

“可有好些?”被稱呼主公的男子,掀開眼瞼。

在昏暗的屋內(nèi)只有外邊的月光照進(jìn)來,不遠(yuǎn)處還有兩盞恍恍惚惚的燈,閃動,遠(yuǎn)遠(yuǎn)沒有那狂霸之氣,面容清瘦,微帶病態(tài),說話也是輕重適度,微微垂首的姿態(tài)好似在傾聽。但一雙黝黑的眼卻深不見底,見扉卿要起身行跪拜禮,輕一抬手就阻止了他的動作,“沈驍那兒我已派人將他送離,不必?fù)?dān)心?!?

“主公,七煞已現(xiàn),聚集璇璣與素女兩星,臣無顏見您……”

“可知七煞在何處?”將奏報(bào)放下,男子挑了挑眉。

“不知……”甚至不知是何人。

扉卿看著八卦盤,又下意識摩挲著胸口的銅錢,卻忘了早在之前蓍草斷了后,就再也沒將它們串起來。

他一步步走到欄桿處,再看那夜空中的星辰,心臟猛地一縮,代表沈驍?shù)膶⑿且呀?jīng)消失,消失代表著……隕落。

他快步來到男子面前跪地行禮,“容臣再算一次?!?

男子頷首,“去吧?!?

當(dāng)扉卿回到八卦盤上方,傳來男子完全不像苛責(zé)的聲音,“你令我很失望?!?

扉卿緊緊抓住衣角,對于這個神魔般的男子,再次磕了三個頭,才再一次起卦。

“報(bào)!”門外有死士前來報(bào)最新情形。

“說?!蹦凶拥穆曇?。

“沈大人連同十二護(hù)衛(wèi),卒于漓江碼頭,死……無全尸?!彼麄?nèi)サ臅r候,連尸首都撈不到了。

聞,扉卿搖晃了一下,拿著蓍草的手劇烈顫抖,巨大的刺激讓他的冷靜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血?dú)夥?,終于“噗”一聲,鮮血吐了出來,噴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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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華池從東玄門而入,一路走過千步廊,見瑾妃娘娘正在從不遠(yuǎn)處走來,身旁是他比往常更安靜的詠樂公主,從傅辰那兒得知今日發(fā)生的事后,對這位四姐也有些憐惜,“瑾妃娘娘,四姐?!?

“既然碰到了,不妨一起走?”

“華池也正有此意?!?

千步廊離正德殿還有些路,兩人你來我往,很是客氣。

作為一個皇子,他除了與自己的母妃,對其他妃嬪是不熟悉的,若不是……

“殿下的咬傷可有好些?”

“已經(jīng)痊愈,勞娘娘費(fèi)心,還多虧您宮里的小太監(jiān)盡心伺候?!鄙廴A池道謝,聞著從瑾妃身上飄來的清新怡人的香氣,驀然想起有時候傅辰從熙和宮出來伺候他,身上就帶著這種若有似無的清香。

眉頭緊抿,就算是再恩寵,瑾妃與傅辰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這是他該做的,能伺候好殿下也是他的福分?!辫p笑,優(yōu)雅的姿態(tài),嬌美的容顏,站在詠樂公主身邊完全看不出是母女,看著更像是姐妹,詠樂公主常年抑郁在身,容貌稍顯老成,這么看過去誰是姐姐誰是妹妹還未可說。

邵華池心一動,“不知華池可否向娘娘提一個不情之請?!?

“哦?殿下現(xiàn)在還有需要向本宮提要求的嗎,只要能答應(yīng)的本宮也沒拒絕的道理,正好賣個人情呢?!辫Φ?。

“上次您宮里那太監(jiān)伺候的很好,如若娘娘舍得,華池想要來伺候?!?

瑾妃一愣,隨即道:“傅辰年歲還小,去了您那兒恐怕會添亂,還不懂規(guī)矩著呢,本宮還在尋他,也不知去哪里遛竄,我這里倒有幾個伶俐人兒,不如給您送去。”

詠樂公主一聽到傅辰的名字,本能朝著穆君凝看去。

“墨畫……”瑾妃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墨畫。

墨畫長得好,規(guī)矩好,人又精明,有分寸,是瑾妃身邊最得眼的宮女之一,能把她送來當(dāng)通房,于情于理都不算辱沒七皇子。

墨畫沒想到會叫到名字,她們是宮女,伺候了那么多主子,宮里年輕的皇子難免會讓她們想入非非。

七皇子雖然不是她們想的對象,但他身份高貴,又得寵,如果能被他要了,不再當(dāng)奴才,興許也不是件壞事,但她曾經(jīng)以為會一直伺候娘娘。

墨畫心里頭亂糟糟的,只是腦袋發(fā)熱,也不知待會娘娘問她愿不愿意的時候,該如何回答。

“奴婢……”

“我要的是傅辰,娘娘是不愿割愛嗎?”還沒等墨畫說完,邵華池已經(jīng)打斷,目光灼灼看向瑾妃。

這時候,安忠海從正德殿的方向出來,瑾妃不再回答邵華池,笑臉相迎,“海公公。”

“哎呦喂,我的好殿下,好娘娘,咱們還是趕緊著的吧?!?

幾人離開時,邵華池盯著瑾妃纖纖儀態(tài),小聲道:“我若能讓娘娘回到原位,不知您是否會再考慮?”

一個小太監(jiān)和德妃之位,孰輕孰重。

瑾妃面罩寒霜。

被皇上傳召后,眾皇子本來還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一看大殿上那么多尸體,幾乎全是太監(jiān),從服裝上來看哪個宮都有,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是發(fā)生事。

而蔣臣那具已被移交刑部,等待無座上呈驗(yàn)尸情況,再等進(jìn)一步調(diào)查結(jié)果。

晉成帝端坐在上首,看不出喜怒。

瞧見邵華池看過來的擔(dān)心眼神,心底稍稍溫暖,他至少還有個兒子真心關(guān)心他。

示意讓安忠海將大概的事情敘述一遍,讓皇子們對這些宮廷刺客有什么看法,無憑無據(jù)的,皇上這一招試探虛實(shí),是想讓背后之人狗急跳墻還是真的只是在試探皇子們?

不少皇子見機(jī)不可失,開始對二皇子邵華陽極其黨羽落井下石,說得還挺深情并茂的。

墻倒眾人推,可不就是這個理。

箭頭直指邵華陽圖謀不軌,不然這么多刺客又是從哪里來的,也只有邵華陽對宮中形勢最為了解,他的可能性最大。

現(xiàn)在殿前吵得不可開交,幾位皇子各抒己見。

“吵完了嗎?”皇帝終于看不下去,低喝一聲,臉上陰云密布,順時大殿再一次安靜,“老九,你來說說?!?

九皇子撣了衣袖,雙膝跪地,雙手交疊,“子瑜以為,二哥自從被禁足后,已對自己的作為進(jìn)行反省,他是打晉朝的二殿下,又如何會在宮中安放這許多來路不明之人?!?

晉成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置可否,指著從進(jìn)來就沒邵華池,“華池,你呢?!?

“兒子附議九弟?!鄙廴A池也行跪拜禮。

晉成帝忽然站了起來,看著以大皇子為首的一群皇子,“很好!這才是朕的兒子!才叫做兄弟愛,而不是看老二出事了,一個個都想看著他早點(diǎn)入土為安!”

“父皇,兒臣……”邵慕戩一慌,跪地解釋道。

晉成帝根本不想聽,“老大,你是大皇子,多學(xué)學(xué)什么叫容人之量,看看老七老九,連你弟弟都比你懂事!還有你們一個個……”

邵慕戩臉上火辣辣的,在那么多人面前被父皇下面子,讓他很是難堪。

邵子瑜兩人被叫起,他看了眼邵華池。

兩人心照不宣的錯開了視線,好似只是恰好碰到。

太監(jiān)偽裝成刺客是朝中大事,肯定是要徹底查辦的,所有人都聞出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前朝與后宮現(xiàn)在都是動蕩不安吶。

今天召人過來,除了這事,皇帝還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拆散沈駙馬和詠樂公主這一對人人稱羨的佳偶,宣布讓沈駙馬與詠樂公主和離,至于駙馬犯了什么事兒,卻只是之前一件差事有些紕漏,造成戰(zhàn)機(jī)延誤,其實(shí)這延沒延誤還未可說,然后又不知怎么的上升到了這事使國庫空虛,民眾飽受戰(zhàn)爭苦楚的高度,直接被革去所有職務(wù)就算了,居然嚴(yán)重到要和離。

當(dāng)年要公主嫁給您親口稱贊的國之棟梁的是您,現(xiàn)在之因?yàn)橐患⌒〔钍聸]做好就要人家好好的小兩口和離的也是您,這做法也忒不厚道了吧,不能仗著您是皇帝就為所欲為吧。

特別是聽說駙馬已經(jīng)下獄了,居然還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聽聞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將人帶走。

所有人再看詠樂公主都有些憐憫,那模樣明顯是哭過的,但對皇帝的旨意卻沒絲毫反抗,柔順接下。

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情公主的,本來在宴會上看到公主和駙馬伉儷情深的其他公主們,眼露嘲諷,看看,前一刻還是她們艷羨對象,下一刻就被打回了原形,那小臉憔悴的。

在其他人以為站在一旁的瑾妃會說什么的時候,她卻只是沉默著,聽命于帝王。

不少人感嘆瑾妃如此能忍,也難怪十?dāng)?shù)年榮寵后宮了,連自己女兒的幸福都不在乎,做娘的太狠,為了保住自己地位不惜犧牲子女。

晉成帝難得做了回慈父,自己背下了所有罪責(zé),被千夫所指,也讓詠樂公主的和離少了諸多閑碎語,就是他人知道也不過感慨一句帝心難測,皇帝就是那棒打鴛鴦的罪魁,但這話誰敢當(dāng)著皇帝的面說。

最后,召集這許多皇子過來,就是大軍半月后回朝的消息,要進(jìn)行隆重歡迎禮,這當(dāng)然由禮部來安排了,皇子和一品大員聯(lián)合督辦,這么鮮亮的差事,皇子們自然搶著做的。

前一刻皇帝還斥責(zé)了大皇子一番,這會兒卻把這好差事給了他。

讓本來還陰郁的邵慕戩應(yīng)話都響亮了許多。

當(dāng)晉成帝說到傷軍要在大軍到后的幾日后來到京郊,誰去安排誰去迎接誰去安撫,皇子們就互相推諉了起來。

這種吃力不討好,專門召罵的差事,哪個腦抽的才會去。

邵慕戩前一刻意氣風(fēng)發(fā),這會兒他看向邵華池,笑道:“老七,你還沒接差事呢吧,要不就你去?”

剛才不是跟著老九一起埋汰我嗎,老九我暫時動不了,你這個沒娘沒勢力的我還能不動?

本來客氣得互相推脫的皇子們,一致住嘴。

“老七,你自己怎么說?!?

“兒子愿前往。”

“好好,朕心甚慰?!?

邵華池剛出了正德殿,就對身旁的詭午道:“回東榆巷?!?

詭午一滴冷汗落下,他已經(jīng)得到了詭子他們傳來的消息,“殿下,傅爺他……”

邵華池一路陰沉,甚至沒再開口問什么,讓詭子等人越發(fā)小心翼翼。

他趕到漓江碼頭的時候,邑鞍府的人已經(jīng)在那兒排查可疑人物,并快馬加鞭通知水上管理部門,他們也是聽到巨響趕來的,不清楚這兒發(fā)生了什么事。

邑鞍府府尹看到是正得寵的七皇子,也不敢攔著,滿臉賠笑。

來到岸邊,看著漆黑的江面,空氣中還飄散著木材炒焦的味道,邵華池沉默地看著那船底部被燒空的黑洞。

在詭子等人以為邵華池一定會暴怒,就是讓他們?nèi)恐x罪都是有可能的。

但七皇子很平靜,這種平靜讓人膽戰(zhàn)心驚。

“下去找?!?

詭子等人輪流下江,一次次上來都是找不著人。

邵華池越來越沉默,眼眸紅得像是滴血,黑如硯墨的江水好像能吞噬掉所有,“為我準(zhǔn)備船,方圓百里一寸寸找過去,找不著就順著下去,繼續(xù)……”

從來沒有那么一刻,他痛恨自己沒學(xué)會鳧水。

詭子等人欲又止,傅爺恐怕早就……

就是尸首,恐怕也隨著江順流而下,早就被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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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卿這次只昏迷了片刻就醒來,只是打擊太大,讓他一時接受不了,周邊早已人去樓空。

侍衛(wèi)前來服侍他,“主公吩咐您,按照原計(jì)劃進(jìn)行,只是速度要加快了。”

這話的引申含義可就讓人深思了。

原計(jì)劃……

加快……

一行人在京郊緩慢前行,就像是某個世家公子在城郊玩耍游玩后準(zhǔn)備回府。

“主公,河面上有人。”仆人不敢敲馬車的門,怕擾了里頭的人。

馬車?yán)镱^,已經(jīng)有近身侍衛(wèi)掀開了簾子。

只見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人漂浮在水上,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死去多時了。

侍衛(wèi)見男人依舊翻閱著一本兵法,對此并未任何表示,才對馬車外的人說道“這種事還需要稟報(bào)主公嗎,不必理會,直接過去?!?

外頭的人又道,“那人,好像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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