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洛倉,瓦崗軍帥帳。
高高飄搖的李字帥旗迎風(fēng)飛舞,蒲山公營將士抬頭挺胸士氣高昂。
可是帥帳之中,主人李密卻是滿臉陰沉來回度步,臉色一時青白交替難看到了極點。
“可惡啊,林征北那個混蛋竟然殺了沈落雁!”
喉嚨發(fā)出低低好似野獸般的咆哮,李密渾身殺氣繚繞讓心驚不已。
“密公,消火!”
此時李密手下四大得力手下,除了被俘的沈落雁之外,其余三人祖君彥,王伯當(dāng)和徐世績都在,他們也都一個個滿臉沉重,此時作李密第一心腹的祖君彥開口勸解。
“消火,叫我如何消火?”
李密滿臉暴躁神色猙獰,猛然扭頭怒吼道:“落雁死了,落雁就這么死了,我心痛??!”
說著,擺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摸樣。
祖君彥一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話是好,李密這廝的反應(yīng)也太過了點吧,由不得人不往歪處想啊。
當(dāng)然,胡思亂想之余,他們也難免生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傷。
除了是女兒身之外,沈落雁無論武功,智計以及手段,都不在他們?nèi)巳魏我晃恢拢瑓s是突然戰(zhàn)‘死’于隋狗之手,要是他們心中沒有觸動怎么可能?
“密公節(jié)哀順便,眼下大局為重!”
可不管李密跟沈落雁暗中有什么,又或者心中有什么念頭還沒施展就結(jié)束了,眼下卻不是悲傷痛失大將的時候。
“是我糊涂了!”
李密心中一驚,緩慢收起失控的情緒,點了點頭一臉疲憊自責(zé)道。
“沒事,誰都不想出這樣的事!”
祖君彥三人松了口氣,急忙開口轉(zhuǎn)移話題。語氣沉重問道:“密公,興洛倉這邊防守嚴密,咱們想要打開缺口卻是不易?。 ?
“是啊密公,尤其那位隋狗林征北回來,隋軍必將士氣大振,這對于咱們的作戰(zhàn)計劃很是不利!”徐世績也是位有勇有謀的好漢。不然也成不了真實歷史以及大唐歷史中的初唐名將。
“密公,咱們要不要想法子用別的手段弄死劉文恭和裴仁基,這樣焦灼下去情勢對咱們越發(fā)不利!”王伯當(dāng)也跟著開口,眼中兇光閃爍一臉猙獰。
“哦,伯當(dāng)你有辦法?”
李密聞一喜,急忙開聲問道。
“以我的箭術(shù),只要將他們誘出中軍重重守衛(wèi)之中,他倆必死無疑!”
王伯當(dāng)一臉傲然,目光炯炯直視李密。
“哦。這樣??!”
李密臉上神色淡淡,緊皺眉頭有些無奈道:“如此關(guān)鍵時刻,兩員隋狗大將又怎么可能輕身赴險?”
“密公,咱們還是試一試的好!”
見王伯當(dāng)臉色有些難看,祖君彥輕笑著說道:“咱們不試上一試,又怎么可能知道這事不能成?”
李密聞臉色一呆,見徐世績也微微點頭,立時反應(yīng)過來附和道:“那就試一試好了。這事可就要拜托伯當(dāng)了!”
“放心吧密公!”
王伯當(dāng)臉上露出自信微笑,拍著胸膛保證道:“只要給我機會。我一定不會辜負密公所托!”
等人都散了去,王伯當(dāng)和徐世績各自回營處理軍務(wù),祖君彥卻是繞了個圈子又回大了帥帳,李密面對自家頭號心腹也沒啥好隱瞞的,無奈苦笑道:“這個王伯當(dāng)啊,還是這么意氣用事!”
“這樣不好么?”
祖君彥笑得頗為意味深長。緩聲道:“如此,密公才更好的掌握不是么?”
“此一時彼一時??!”
李密苦笑連連,搖頭道:“此時形勢可不容樂觀,拿不下榮陽或者興洛倉,對瓦崗的形勢就起不到好的作用!”
“密公。咱們,要事先做好抽身而退的準(zhǔn)備!”
既然李密都把話說開了,祖君彥也沒什么遮掩的,壓低了聲音直接提醒道:“免得身陷泥潭脫身不得,到時候?qū)γ芄拇髽I(yè)可是不利得很!”
“事情,真到了這一步了么?”
李密一時失神,并沒有發(fā)覺祖君彥眼中一閃而逝的冷笑。
其實李密心中清楚,自從沈落雁劫殺征北大將軍林沙失敗后,瓦崗的大好局勢將一去不復(fù)返。
林沙可是比張須陀還要難以對付的狠角色,有能力有威望一統(tǒng)整個河南隋軍的存在,這對瓦崗而實在是一個超級勁敵。
當(dāng)初瓦崗為了對付區(qū)區(qū)一個張須陀,連吃奶的勁頭都使了出來,最后依舊功虧一潰,更別提直接跟更加難纏的征北大將軍林沙直接對抗。
不是他沒信心,而是大勢如此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