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一群山炮？”

離開實驗中學(xué)那幾頭，方冰終于原形畢露。

“不是說，實驗?zāi)沁呌袃蓚€不錯的好姑娘嗎？就這貨色？”

好吧，方冰被二中女生慣的，嘴已經(jīng)有點刁了。

你想啊，高一有徐小倩、楊曉，還有十一班的李琳，都是落落大方的類型。

高二的江瑤，已經(jīng)走了的李玟玟、曹小曦也是亭亭玉立親和友善，非常的接地氣。

你再看看這個被實驗中學(xué)捧上天的娘們兒，什么玩意??？

而且，氛圍也不一樣啊！

十四班別看和全學(xué)年對著干，可也都是明刀明槍的懟。

也就詹小天使過點陰的，可還讓班頭兒虐的體無完膚。

有詹小天的前車之鑒，也就沒人敢在齊磊面前再玩什么花活兒。

久而久之，二中這一屆的整體氣質(zhì)就是剛。

東北話叫“直給”，從來不繞彎子。

還是挺純潔的，恨都恨的痛快。

這讓本來喜歡搬弄是非的三冰子，都有點無用武之地的感腳了。

哪像這幾位？那叫一個虛偽??！

實驗中學(xué)都是這么勾心斗角的嗎？

“有意思了。”方冰嘟囔著，“就是欠收拾唄！”

對此，董偉成也是一臉玩味，“有，有點茶....胸，胸還平，沒啥前途?！?

不過，兩人還算夠意思，回到南教室這邊，見徐小倩在，就什么都沒說。

直到女生那邊走了，三冰子和二成子才當(dāng)著盧小帥他們的面兒，把齊磊好頓埋汰。

“啥，啥玩意啊？班頭兒，你還跟她表白過呢？眼瞎??？”

對此，齊磊都懶得回應(yīng)，跟我有毛關(guān)系？

支使盧小帥和蔣海洋，“你們解釋吧，那娘們兒，我連開玩笑都懶得舉例?！?

方冰一愣，“盧，盧大傻還知道呢？”

只見盧小帥把方冰攬到胳膊底下，大粗胳膊一勒，“來來來，大傻給你講個故事！”

就方冰那小體格兒，哪弄得過盧小帥，也就快樂快樂嘴的選手。

“我我我我我我，我能不聽嗎？”

“不聽不行！”

盧小帥，“這不是一個眼瞎的故事，這是一個黑心賊的故事?！?

于是，把去年暑假發(fā)生的那一場精彩對決，講給方冰聽。

繪聲繪色的，而且，其中盧小帥更是一個主要參與者，聽的二成子和三冰子一愣一愣了。

“嚓，班頭兒你真黑！”

隨后呲牙一樂，“不過，我喜歡！還真挺擔(dān)心實驗過來之后，壓不住那幫牲口呢！”

董偉成則道：“我聽李衛(wèi)兵說，實驗?zāi)沁呉灿胁钌?，比咱們這邊亂得多，有幾個挺跳的。像是什么賈明明、陳鵬，都挺野的?！?

對此，齊磊和盧小帥相視一笑，卻是沒說話。

還亂？一個學(xué)校能亂到哪兒去？二成子還是沒見過世面的。

齊磊把一堆高二的班牌兒，塞到他倆手里，“干你們的活去吧！反正誰來也不能讓你們吃虧就是了?！?

……

方冰接過，心里踏實不少，“班頭兒霸氣??！”屁顛屁顛的去干活兒了。

只是，這一堆班牌兒又讓方冰有點不爽。

“他娘的，還以為今年能進主樓呢！結(jié)果還是大平房，燒爐子！”

按說升高二了，可以回主樓了，而且還是在二樓.。

二中一向的傳統(tǒng)就是：一樓高一，二樓高二，三樓高三。

教室越高，代表著年級也越高。

可是，這不合校了嗎，一切就都變了。

一來，兩個學(xué)校合一塊兒班級多了。

二來，二中和實驗是以擴招的名義合并，所以今年新的高一學(xué)年擴招到堪稱龐大。

三來，今年考的好，雖然還沒達(dá)到章南設(shè)想中的省內(nèi)聞名，可是在哈市七區(qū)十二縣也算小有名氣了。

于是，今年的轉(zhuǎn)校生、借讀生也不少。

所以，新高一有四十個班。

往年就算二中和實驗中學(xué)加一塊兒，也就二十八、九個班，今年等于是多了十個班。

齊磊他們這一屆，二中是14個班，實驗中學(xué)15個班。

但是，也有轉(zhuǎn)校生和借讀的涌進來中途插班。而且還不少，多了整整兩個班，加在一起是31個班。

高三的情況和高二差不多，兩個學(xué)校加上借讀的，也是31個班。

那么問題來了，主樓那邊把四樓騰出來，再加上原來初三的十幾間教室是主樓旁邊接出去的延伸，一共70多間教室。

如果按往年的邏輯肯定行不通，兩個學(xué)年就能把主樓塞滿。

可高二、高三占主樓，用62間教室，空出十幾間放高一，就等于是把高一劈成了兩瓣兒。

而把高三的三十一個班，還有高一的四十個班放進去的話，就余出一個教室。

南校舍和西校舍有三十間教室，放高二的話，只需要往主樓塞一個班就夠了，方便管理。

就像當(dāng)初把十四班甩到西校舍一個道理。

于是，高二悲催的又成了棄嬰。

不光十四班和一班用平房教室，這回誰都沒跑了，大伙兒一起吧！

方冰負(fù)責(zé)西校舍的班牌更換，頭一間教室是十四班不動，然后隔壁一班的班牌換成了二班。

依次是二班，三班，四班…是的，沒有一班！

一班是尖子班嘛，搬回主樓那邊去了。

對此，方冰也是理解的。

一班“陪太子讀書”憋屈了一年，也該享受一下特權(quán)了。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一班可不是汪國臣的那個一班。

至于十四班為啥還在把頭，不按順序排，方冰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天然地認(rèn)為，我們班就該在這兒。

最強十四班就是招牌，俺們就是這么特殊，咋地吧？

臨近中午的時候，劉卓富從實驗中學(xué)開會回來了，沒辦法，這邊的大會議室已經(jīng)改成教室了，開會得跑挺老遠(yuǎn)的。

一回來臉色就不太好，齊磊還琢磨呢，這是咋地了？讓人給煮了？還是羅漂亮把他甩了？

可是，隨后方冰賤呲呲地上去套近乎的一句話，卻是讓齊磊知道了原因。

方冰換完班牌回來，見了劉卓富，就來了一句，“老劉，你這回上課可不方便了哈，一班回主樓了，得兩頭跑！”

放在平時，老劉非罵他不可，瞎操心呢？

可是這回，劉卓富有點悶的道：“我教十四、十五，還有二十八班。”

“教……”

大伙兒一愣，啥情況？怎么教上實驗的班了？

教三個班的語文大伙兒能理解，這是必然的，合校了，擴招了。

雖然章南進八月就開始跑各大院校招聘新老師，可是剛畢業(yè)的怎么著也得扔初中磨練幾年，除了特別優(yōu)秀的，不敢往高中用。

而原有的師資肯定是緊張的，現(xiàn)在不管是二中，還是實驗，高中部的老師都是帶三個班。

只不過，老劉就算帶三個班，也得是二中的班吧？怎么把手伸到實驗?zāi)沁吶チ耍?

卻是劉卓富苦笑一聲，“不是實驗的班，十五班就是二中原來的一班。至于二十八班，那是個大坑！”

大伙兒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卻是齊磊終于明白了，“不會是15到28，是咱們二中的班吧？”

此一出，老劉點頭，大伙兒驚愕。

然后差點沒炸了，操！憑啥咱們改班級??？

大伙兒潛意識里，實驗合過來，他們肯定是從十五班往后排啊，怎么還把我們擠到后面去了？

對此，老劉苦笑一聲，這哪是改班級那么簡單??？

……

這事兒，其實從上個星期就開始了，只不過學(xué)生之間是不知道的。

合校本來很多事情就要協(xié)調(diào)，這沒什么可說的。

最開始的爆發(fā)點是，在討論合校方案的過程中，王紅說實驗中學(xué)老師不夠用，要把原實驗中學(xué)的十五班甩出來，交到二中這邊。

乍一看似乎也沒什么，實驗十五班本來人就少，只有30多個人。

實驗中學(xué)確實有交接的理由，確實要合班?？墒侨绻私鈨?nèi)情，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這就是個差生班！

情況有點類似于二中的十四班，學(xué)習(xí)好與不好且不說，但都是問題兒童。

只不過，實驗十五班沒有二中十四班這么幸運，攤上根攪屎棍的齊磊，還有負(fù)責(zé)任的老劉。

十五班，正是章南在去年和齊磊說的那7%的輟學(xué)率。

開學(xué)的時候，十五班是五十多人，現(xiàn)在就剩三十多個了，大部分都被十五班班主任以成績太差，留級、休學(xué)等等名目，清除出去了。

這都是李萬才在的時候干出來的事兒，老馬和王紅知道，但也沒反對。

原因很現(xiàn)實，為了升學(xué)率唄！

與其讓他們在學(xué)校里攪合的都不安寧，不如放在一個班，最后是留是走看造化。

在這個年代，大學(xué)剛剛擴招，不像后世就沒有考不上大學(xué)的這個觀念。

考上大學(xué)，還是一件有難度的事。

很多家長也是抱著希望讓孩子上大學(xué)的心態(tài)送進來的，可是一看真不是那塊料，大多數(shù)就動搖了。

像是之前中考成績沒出來之前，齊國君的想法只是讓齊磊混個高中文憑就行。

這可不是齊國君一時糊涂，而是普遍現(xiàn)象。

上了高中，成績不好，還總是惹禍，老師再從旁邊敲鑼邊兒，什么你家孩子不行，成績太差，念完高中也是浪費時間……

普通老百姓有幾個有見識的，也認(rèn)為自己孩子考不上大學(xué)。

然后老師再給個建議，回家調(diào)整一段時間，下學(xué)期留級再看看。

于是，家長就信了，真的把孩子領(lǐng)了回去。

可是他們不知道，十個休學(xué)、留級的，有八個再也回不來了。

大多是找個汽修廠、理發(fā)店、飯店之類的學(xué)手藝，打工去了。

只能說，時代如此，觀念如此。

即便后世，這樣的情況也是大有人在。

十五班就是這種情況。

在二中，章南是用了不怎么恰當(dāng)?shù)氖侄?，盡量地留住了那7%的輟學(xué)率。

而實驗?zāi)沁吘秃唵蔚枚嗔耍静焕速M那個資源，集中管理，慢慢剔除，就沒想過留住那7%。

……

總之，實驗?zāi)沁吤x上是師資不夠讓二中分擔(dān)，其實就是甩鍋。

反正也是沒救的渣子，扔給二中不就得了？

二中的老師當(dāng)然不樂意，你們咋不說把尖子班給我們呢？

于是，一邊硬往二中塞，一邊就是不接，兩邊吵的很兇。

章南最開始沒參與，吵去唄？越吵火氣越大，章南越高興。

等到快控制不住了，才出面一錘定音，“接這個班可以，但是有條件?！?

王紅一聽，只要你肯接，什么條件的好說。

“什么條件？”

章南：“去年以休學(xué)、留級名義清退的學(xué)生，班主任也好，還是你王紅也罷，挨家挨戶給我找回來！”

“缺一個，這個班二中這邊也不接！”

“?。?！”

王紅沒氣死，你這不是故意刁難嗎？就為了折騰我唄？

在她看來，章南可不是為了幾個學(xué)生上學(xué)，為了降低輟學(xué)率才這么干，她就是故意刁難。

還挨家挨戶的找？累死人唄？

正要發(fā)難，卻是王興業(yè)當(dāng)了“和事佬”。

“行！找！不就是幾個留級生嗎？王主任，你親自辦這個事兒?！?

王紅瞪著眼珠子，你哪頭兒的！？

結(jié)果，王興業(yè)又來了一句，“不過章校長，這些找回來的學(xué)生，我們實驗這邊也沒能力管啊，也要交到二中那邊去！”

王紅：“……”

王紅臉色一緩，心中一松，原來王校長和咱們還是一頭兒的啊！“

暗贊：高！王興業(yè)還是高?。?！

那這就不是折騰了，這是給二中添堵。那些個清退的是什么貨色，她清楚，等著拉低二中的成績線吧！

登時也不反對了，“我去找，只要二中敢接！”

章南表面上被架起來了，有點為難，最后只能答應(yīng)。

可是，二中的老師們卻情緒更大了，憑啥??？憑啥給實驗中學(xué)擦屁股？

事后，章南的解釋是：

“咱們能教出一個十四班，就能教出第二個！”

直接點將今年新高一的老師，“這些留級生就交給你們了！”

又對高二的老師道：“羅艷，實驗過來的十五班，你來做班主任！劉卓富、汪國臣，你們輔助她了?！?

“你們是最有經(jīng)驗的，也是二中最得力的猛將，能不能完成任務(wù)！？給我再長一回臉？”

羅艷想哭，劉卓富和汪國臣也是無語。十四班剛脫離苦海，怎么又來一個十五班??？就……

就可著一只羊薅羊毛嗎？

羅艷情緒最大，職稱的事兒她還沒過去呢！

心說，欺負(fù)人??？有點沒管住嘴，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我可帶不了，我不夠資格！”

本來嘛，羅艷的職稱還是二級教師，今年能評一級的，讓章南給送出去了?。?

“不符合規(guī)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