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小半個時辰,姚安成被淋成了一只落湯雞,發(fā)冠歪歪斜斜,嘴角的笑意也略顯僵硬。
“公主殿下為陵京百姓費心費力,在下真是欽佩不已?!奔幢阈睦餄M是怨氣,但在柳凝歌面前還是竭力保持著謙謙君子的儀態(tài)。
“姚二公子謬贊了,本公主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公主千萬不要謙虛,偌大的北邙里恐怕也找不出能夠與您比擬的女子?!?
柳凝歌垂眸淺笑,細(xì)長的羽睫遮掩去了眼底的嘲弄,可這神色落在姚安成眼里卻成了嬌羞。
他頓時心潮澎湃,覺得距離自己成為駙馬爺?shù)哪繕?biāo)又更近了一步。
“外頭潮氣太重,公主的鞋襪都濕透了,不如在下送您回府邸更換吧,當(dāng)心染了風(fēng)寒。”
“也好,那就謝過公子了。”
柳凝歌沒有拒絕他的殷勤,坐進(jìn)了掛著姚府燈籠的馬車,姚安成是男子,不宜與公主單獨相處,只能策馬跟隨。
天際還下著瓢盆大雨,車輪碾過滿是積水的地面,污水被馬蹄濺起,弄的姚安成的衣袍到處是泥點。
他從前出行十分講究,頭發(fā)必須梳的一絲不茍,衣衫也不能有任何灰塵,如現(xiàn)在這般弄得狼狽不堪的經(jīng)歷還從未有過。
柳凝歌坐在馬車內(nèi),安靜好一會才掀開車簾往外瞧去,她看向渾身濕透的姚安成,愧疚的道了聲歉,“都怪本公主考慮不周,讓二公子淋了這么久的雨,早知如此,就該讓府里派輛馬車來接才是?!?
“公主千萬別這么說,在下是個男人,淋點與算不得什么。”
“從前只知姚家二公子謙遜有禮,不曾想對女子如此體貼細(xì)心?!?
“在下也不是對誰都這樣體貼的,公主是金枝玉葉,又心系平民百姓,在下心中傾慕敬重,自然而然要對您更細(xì)致些?!?
柳凝歌掩唇輕笑,“二公子真會說話?!?
“在下所句句真心,絕不是為了故意哄公主高興?!?
“公子無需解釋,本公主都明白?!?
兩人一路談笑著回了府邸,柳凝歌下車后先被囡囡帶回院子更換衣衫,姚安成則去了前廳等候。
白珂奉上了一盞茶,態(tài)度算不上恭敬,但也不至于太惡劣,“府中沒有好茶葉,還請姚二公子將就著點喝?!?
“公主所住之處,怎能沒有好茶葉,在下回去就派人送些雪頂含翠來。”
“那屬下就替公主謝過二公子好意了?!?
姚安成抿了口茶水,試探著問道:“在下的大哥是否就住在這座府邸中?”
“是,衛(wèi)公子和姚大公子都是公主府中貴客,此刻正在客房內(nèi)歇息?!?
“衛(wèi)公子倒罷了,在下的大哥乃是外男,怎能一直住在公主府邸中,這要是傳出去,定會被笑話不知禮數(shù)的?!?
白珂:“姚大公子是受了衛(wèi)公子邀請才住到這里,平日里也都和衛(wèi)公子一起在外為皇上辦事,誰敢在背后胡亂嚼舌根?”
連皇上都搬出來了,姚安成哪敢再多嘴,只得訕訕笑著繼續(xù)喝茶。
這場大雨帶來的不止是滿城積水,還有一波寒潮,他渾身濕透,又僵坐在這里良久,冷的鼻涕都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