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池舅舅。
是池舅舅在她的身邊。
看這些惡婦誰還敢欺負(fù)她!
她朝著那個有香味的地方靠過去,使勁地睜開了眼睛。
如漆的眉眼,溫煦的神色。
真的是池舅舅!
她委屈地哭了起來。
程池心都碎了。
小丫頭眼巴巴地望著他,原本清澈的眼睛紅紅的,像個小兔子似的。這是遭了多大的罪??!
他不由緊了緊臂彎,輕聲地道:“少瑾,知道我是誰不?”
“是池舅舅!”她嘟著嘴,眼淚不停地往下落。
她這是做夢嗎?
池舅舅怎么會抱著她呢?
她朝四周望去。
天青色花觚里插著紅紅的石榴花。
她果然是在做夢!
這是她在浮翠閣的內(nèi)室。池舅舅怎么可能到她的內(nèi)室來呢?
她放下心來。軟軟窩在了程池臂彎里。
程池松了口氣,吩咐碧玉:“把藥端過來?!?
碧玉已經(jīng)看得傻眼了。
二表小姐誰喊也不醒,四老爺抱在懷里就醒了……上次珍珠也是這樣,誰都治不好。四老爺拿了方子過來就治好了……四老爺原來這么厲害!
她急急地把藥遞了過去。
程池用帕子墊在了周少瑾的頷下。拿了調(diào)羹喂周少瑾喝藥。
周少瑾卻抿了抿嘴巴。無力地道:“藥苦,我要一口氣喝完?!?
一調(diào)羹一調(diào)羹的喂,受苦的過程就會變得很漫長。
程池微微笑。眼底流露出不容錯識的贊賞。
周少瑾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樣的甜。
但她隨后顏色大變。
想起了之前發(fā)生的事……
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她喜歡池舅舅怎么辦?
那些人罵她就罵她好了,她不能讓池舅舅的名字和自己連在一起。
他是那么好的人,風(fēng)光霽月,被那些長婦舌提起來都是羞辱!
她不能連累了池舅舅。
周少瑾掙扎起來。
只是她正在病中,所謂的掙扎也不過是扭了扭身子,不僅沒能掙脫離程池的懷抱,反而讓程池以為是自己抱得不舒服,調(diào)整了一個姿勢,把藥碗遞到了她的嘴邊,柔聲道:“乖!喝了藥吃幾顆糖就不苦了!”
那聲如哄孩子般讓她蕩氣回腸的“乖”,讓周少瑾心如刀絞。
以后,池舅舅會對誰說這樣的話?
她若是此刻就死了,能不能轉(zhuǎn)世投胎做池舅舅的女兒?
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程池只當(dāng)她燒得難受,耐心哄著周少瑾。
周少瑾不知不覺地就把那碗藥喝了。
程池松了口氣,喂了顆糖給周少瑾,輕輕地起身,幫周少瑾蓋上了被子,順了順有些凌亂的發(fā)絲,這才直起身來。
沒有了溫暖的懷抱,熟悉的香味,周少瑾的身子頓時就冷了下來。
她望著程池,目光仔細(xì)又認(rèn)真,一副她若是眨眨眼睛他就會不見了似的模樣。
程池心中一震,半天才回過神來。可回過神來卻情不自禁地俯身摸了摸她的頭,低聲道:“乖!吃了藥好好地睡一覺,醒了就好了?!?
然后讓碧玉去點支安神香。
碧玉應(yīng)聲而去。
或者燒的人迷糊了,或者是有安神作用的藥和香起了作用,程池的面龐在周少瑾的眼中漸漸變得糊涂,淡去。
她陷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
程池松了口氣。
郭老夫人站在內(nèi)室湘妃竹簾外,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人陡然間像老了十歲似的,扶住了一旁的門框。
呂嬤嬤忙悄聲道:“您,您怎么了?”
“沒事,我沒事!”郭老夫人喃喃地道,站直了身子,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小兒子的身上,和轉(zhuǎn)過身的小兒子碰了個正著。
程池一愣。
直直地朝母親望過來,卻站在那里半天沒有動彈。
竹簾內(nèi)外,一樣的寂靜,也一樣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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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兄弟們,今天的更新。
改了錯字,更新在晚上十二左右。
o(n_n)o~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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