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她才知道,傅斯寒給她推薦的那所大學,是今年傅氏集團新增加的合作高校。
也是他以前的大學,他在那里生活了六年。
那天和他講電話的教授,也是他碩士時的導師。
他打那通電話的目的,顯而易見。
原來在她毫不知情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為她鋪好了一片坦途。
許溪說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理解她的心之所想,也在盡力實現(xiàn)她的心愿,她應該高興的;
她終于有機會去見識更廣闊的天空,能夠站得更高、走得更遠,也應該開心的。
可她心里就是有些難受。
就像收到了一大束鮮艷欲滴的玫瑰。
她愛極了,想要擁抱它們,可有一根忘了除掉的刺,就那樣準確無誤地戳中了她的心。
許溪緩緩地透了口氣,忽然想:是不是自己太矯情了?才會在這個選擇的路口,徘徊惆悵。
她坐在那里想了許久。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段時間所有的記憶碎片,她從中挑挑選選,發(fā)現(xiàn)一切標記“開心”“快樂”的碎片,都和他有關。
她這才慢慢意識到:她并不是因為他的擅自決斷而生氣。
她只是……舍不得和他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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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寒剛結(jié)束了一場會議,走出會議室,發(fā)現(xiàn)周岑正眼神明亮地望著他。
這個向來從容穩(wěn)重的年輕總助,今天看上去似乎格外開心,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傅斯寒邊往前走,邊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談戀愛了?”
周岑立刻擺手:“沒有沒有?!?
傅斯寒陰陽怪氣:“那干嘛笑得一臉蕩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相親網(wǎng)站上班,可以給自己隨便謀福利呢。”
周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沒頂嘴。
傅斯寒系上西裝紐扣,邊走邊問:“3點是不是還有一場公司安全形勢分析會?”
周岑:“改到明天了?!?
傅斯寒挑眉:“什么時候改的,我怎么不知道?”
“董事長說今晚要讓您回家吃團圓飯,剛才特意打電話過來的。”
傅斯寒不以為意:“有什么可著急的,下班再過去也不耽誤吃飯。這老頭兒一天到晚不干活,就知道添亂?!?
周岑汗顏:傅正宇先生國內(nèi)國外的來回跑,一天24小時恨不得拆成48小時過,可到了自家兒子嘴里,居然成了一個干吃飯不干活的老頭兒……上哪兒說理去?
可他也沒辯駁,又說了句:“許經(jīng)理說,想在回家之前和您去一個地方,車就在地庫等著呢。”
剛才還因為延遲會議頗有微詞,一副兢兢業(yè)業(yè)要為公司奮斗到死的年輕總裁,這會兒對待工作的態(tài)度卻突然轉(zhuǎn)變了。
傅斯寒橫了他一眼,立刻加快腳步往電梯口走:“不早說?!?
周岑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地下車庫。
司機拉開后排車門,許溪已經(jīng)坐在車里等他。
“等很久了吧?”傅斯寒上車之后捏了捏她的臉,隨口問了句。
許溪擺弄了一下他的襯衫衣領,“我也剛下來一會兒。”
司機啟動車子,傅斯寒單手摟住她的腰,將人按進懷里。
車窗外,大片夕陽灑進車中,將碎金般的光芒涂抹在女人如瀑般的長發(fā)上,一派歲月靜好。
傅斯寒撫摸著她的長發(fā),看到車窗外不斷后退的高樓,問她:“要帶我去哪兒?”
許溪靠在他胸口上,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傅斯寒胸腔輕微震動,悶聲笑笑:“不會要把我賣掉吧?”
他撩起她耳鬢長發(fā),湊到她耳畔輕咬她的耳垂:“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吃’得太多了,養(yǎng)不起我啦?”
許溪知道他又在說葷話,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別胡說八道。”
他這才消停了些,無聲地笑了笑,把玩她頭發(fā)的手指卻沒有停下來。
他們?nèi)サ牡胤骄嚯x公司不遠,車子停下來,司機拉開后排車門。
傅斯寒邁出長腿下了車,又伸手拉著許溪下車。
環(huán)顧四周,他正想問這是什么地方,目光卻停在了一棟外觀有些陳舊的白色辦公樓上面。
牌匾上的一排大字讓他呼吸都凝滯了兩秒,一時間怔怔不語。
……海城市明湖區(qū)民政局婚姻登記處。
幾秒后,他驀地轉(zhuǎn)頭,卻看見許溪從包里拿出兩個戶口本,遞給他。
傅斯寒一時間被她這番操作弄蒙了,半晌,才茫然不知所措地開口:
“你這是……要和我結(jié)婚?”
“嗯。”許溪仰頭望著他,眸光明亮又清澈,輕輕彎唇:
“傅先生,你欠我一個婚禮,兩年后記得補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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