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愣了愣,“好?!蔽乙舱胍娝?
他第二次走進了那個農(nóng)房,只不過這一次,晏明修就坐在吃飯的桌子前,他面前擺著一份早餐,他卻一口沒動,就是看著飯菜發(fā)呆。
周翔進屋之后,晏明修就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他。晏明修的樣子跟他往日里的冷漠從容相去甚遠,他形容憔悴,頭發(fā)蓬亂,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大圈。
有什么東西用力地敲擊著周翔的心臟。
他忍不住往放著尸骨的里屋看了看,門卻緊緊關(guān)著。
晏明修開口了,聲音嘶啞難聽,“坐下?!?
周翔坐了下來,不安地看著對面的晏明修,他想說些什么,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晏明修看著他,空洞的眼神閃過一絲詭秘的精光,他直直盯著周翔,就好像想透過皮肉看進他的身體里,這讓周翔渾身不自在。
晏明修說:“有些事,我要跟你說,因為我不能讓蔡威見到我這個樣子,所以我告訴你,你去傳達給他?!?
周翔點了點頭。
“周翔的一切事情由我來處理,讓他不用惦記了?!标堂餍拚f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周翔的臉,搜集著那張臉上的所有表情。
周翔顫聲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周翔的遺體和遺產(chǎn),都由我來處理?!?
“可是,他是有親戚的……”
“我知道,我已經(jīng)解決了,現(xiàn)在周翔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合法財產(chǎn)?!?
周翔放在桌子底下的雙手握成了拳頭,他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表情,壓低聲音道:“那,你想怎么處理……處理周翔……和他的東西?!?
“我會把他帶回北京安葬。”
周翔追問道:“房子呢?賣掉嗎?”
晏明修深深看了他一眼,“房子我要重新裝修?!?
周翔傻眼了,他啞聲道:“為……為什么。”
晏明修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桌子,他毫不客氣地反問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為什么?!?
周翔道:“因為……威哥說房子里有一些周翔的東西,他想清理出來,留個紀(jì)念?!?
“我說了,現(xiàn)在周翔的一切東西都是我的合法財產(chǎn),沒他什么事兒,我自己會處理?!?
周翔暗暗咬著牙,“你想怎么處理?!?
晏明修冰冷地說,“燒了,或者跟周翔一起埋了?!?
周翔幾乎要跳起來。晏明修有什么權(quán)利決定他的東西該怎么處理!那些是他……可他隨即想到,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更沒有權(quán)利決定。
他顫聲道:“晏總,威哥跟周翔關(guān)系很好,特別想拿回一些遺物,尤其是周翔父母的……”
“那跟我沒關(guān)系。周翔的事我有責(zé)任,我想那些東西讓周翔自己帶走更好?!?
周翔氣得頭暈,他尖利地說,“那你為什么要重新裝修房子,你何不把房子也燒給他!”
“那房子不錯,我有點感情,離我上班的地方還近,以后可以去哪兒住住。不過要換一個樣子,免得我心里不好受?!标堂餍拚f得很平靜,表情沒有一絲裂縫,冷酷而無情,周翔的心已經(jīng)冷透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辦法,拿回他的東西。
他小舅媽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晏明修肯定早就解決了,面對晏明修的決定,他束手無策。
晏明修伸過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回去轉(zhuǎn)告蔡威,小偷的事我懶得查了,已經(jīng)不重要了。明天我就會趕回北京,先處理周翔安葬的事,然后就是他的房子和車嗎,讓他不要來摻和,葬禮我會通知他?!?
周翔站了起來,咬牙道:“晏明修,你算是周翔的什么人,憑什么幫他決定自己的東西的去向,威哥可是周翔最好的兄弟,你應(yīng)該……”
“我是周翔的男人?!标堂餍搡楒腊愕碾p眸深深望進他眼底,“沒人比我更有資格處理他的東西。”
周翔后退了一步,狠狠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晏明修的眼睛一直跟著他的背影,知道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晏明修捂住了胸口,心臟傳來的鈍痛讓幾乎直不起腰來,他慢慢握緊了拳頭,血紅的眼睛盯著那背影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周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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