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氏笑意真誠了些,自己女兒自然是最好的。寧老太太打的主意,她也清楚,不過她并不認(rèn)為,宣王府沒瞧上自家女兒,就能瞧上寧芙。
當(dāng)然,若是看上了,對大房來說也是好事,但寧芙可管不住宗肆,恐怕不出半年,屋里就得來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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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二房今日是難得團聚,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吃了頓團圓飯。
“真修與阿芙都是剛回府,你們都回去吧?!睂幚咸珦]了揮手。
兩兄弟在沁園門口告別。
“老爺,我屋里熬了湯,這會兒估摸著正好入口?!毙l(wèi)氏殷勤道。
寧真修卻敷衍道:“今日沒什么胃口,你回去吧,我去張氏那一趟?!?
說完大步離去。
衛(wèi)氏的笑容僵在臉上,最后撫摸著自己容貌不再的臉,眼神漸漸冷了下去,張氏爭寵不知收斂,怕是連妻妾之尊卑貴賤也忘了。
寧芙那邊,寧夫人與寧真遠(yuǎn),走了一路,卻也未說上幾句話。
寧真遠(yuǎn)倒是偷看了寧夫人一路。
“阿母,父親是非常想念你的,他想見我都是假的,他其實是想回來看看你。”寧芙充當(dāng)和事佬道。
“你父親可不會想我,說不定他早就嫌我年紀(jì)大了?!睂幏蛉藲舛ㄉ耖e道。
寧真遠(yuǎn)急切道:“我未曾......”
“需不需要我再給你納一房妾?”寧夫人繼續(xù)道。
寧真遠(yuǎn)卻猛地一震,認(rèn)錯道:“是我的錯,但我與那于氏,什么都未發(fā)生,我原先想著,等過些年數(shù),母親西去了,我就送于氏出府,這樣既不算背叛你,也不會讓母親傷心?!?
寧夫人看了他一眼:“若是有下一次,你會如何?”
于氏差點害了寧芙,寧真遠(yuǎn)哪敢再留女子在身邊?
他保證道:“絕不會再有下一次,母親要是再勸我納妾,我就不再去沁園,等她老人家松口了,我再去。”
父親最大的問題,便是過于心疼祖母了,以至于拒絕不了祖母任何要求,他今日這番論,也算是邁出改變的第一步了。
從零到一是最難的,有了一,不怕改變不了父親的想法。
寧芙扯扯寧夫人的衣袖,“阿母。”
寧夫人沒有再奚落寧真遠(yuǎn),得到了想得到的,就沒必要再把自己的丈夫越推越遠(yuǎn)。
到了寧夫人的荷亭園,寧真遠(yuǎn)也未再吃閉門羹,時隔四月又進(jìn)了寧夫人的寢居。
寧芙這才算松了口氣,只要阿母有心,任何人也無法搶走父親。
一連三日,寧真遠(yuǎn)早上都是從寧夫人寢居出來的,連回府的時辰,也變早了些。
三日后,寧真遠(yuǎn)奉旨去了揚州辦事。
寧芙才有了與寧夫人獨處的時候,提起了康陽長公主的事:“圣上這次說起外祖母了,明明外祖母......圣上卻讓我喊他表舅?!?
寧夫人道:“圣上不喜你外祖母,讓你喊表舅,你也不必當(dāng)真?!?
寧芙自然知曉,敬文帝讓她喊表舅,無非是為了,在眾臣子面前展示他的虛懷若谷,胸襟寬廣。
她擔(dān)心的是康陽公主府的安危:“阿母還是給外祖母寫封信吧,不管如何,跟外祖母說清楚情況總不會錯。”
寧夫人卻是微微一頓,道:“阿母聽你的?!?
寧夫人的字,內(nèi)斂卻鋒利,寧芙自小是跟著她學(xué)的書法,兩人字跡有幾分相似。
“阿母,也替我跟外祖母問一句安?!睂庈皆谒9P時說道。
寧夫人有些動容道:“忘了你祖母對你的叮囑了?”
敬文帝早些年對康陽長公主,起了不止一次殺心,寧老太太為了不受牽連,特地弱化了寧芙、寧諍兩兄妹與康陽公主府的關(guān)系,不讓他們和公主府有往來。
小時養(yǎng)成了不走動的習(xí)慣,離得又遠(yuǎn),即便后來她心智成熟開始往來,卻也沒那么親近了。
阿母和外祖母雖默認(rèn)了這番做法,卻也是傷心的。
“阿母,我與外祖母并未往來,圣上說到我不還是提及外祖母了?老祖宗的做法,太過極端了。若是圣上有意刁難,即便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也能找出些情況來?!睂庈椒治龅馈?
“我看你是越發(fā)口無遮攔了?!睂幏蛉税欀即驍嗨次牡塾重M是能在背后議論的。
“阿母,我知道錯了。”寧芙立刻認(rèn)錯道。
寧夫人臉色稍緩,片刻后道:“你外祖母定然會很高興。”
雍州與京城離得極遠(yuǎn),一月有余都未收到康陽長公主的回信,而寧芙的射藝考核,卻是先一步到了。
寧芙箭術(shù)雖練得不差,但臨近考核的前幾日,連吃糕點的胃口也沒了。
到了考核那日,天色未亮,她卻已然醒了。
不過緊張的遠(yuǎn)不止寧芙一個,女君們來學(xué)堂的時辰,都比往日要早。
“衛(wèi)姐姐,你可知今年考核考官是誰?”有人跟衛(wèi)子漪打探。
考核由禮部負(fù)責(zé),而衛(wèi)父又在禮部擔(dān)職,她今年也不用再考了,自然是最能知道些風(fēng)聲的。
“這可真是在為難我,考官除了尚書大人,恐怕是無人知曉了?!毙l(wèi)子漪道。
為了公平公正,男子的科舉與女子的考核,皆是一年比一年嚴(yán)格,考官在考前一月,就被禁足了,只有禮部尚書能與其會面。
寧芙倒是記得考官,來自外地,與京中各府皆不熟識,是絕不可能賣人情給高分的。
謝茹宜和宗凝來得最晚,后者秋獵受的傷,也已經(jīng)完全好了。
寧芙不由感慨,有實力的人,果然壓軸出現(xiàn),她記得這倆人的射藝,最后成績都是上等。
考核的順序根據(jù)抽簽決定,寧芙的簽在正數(shù)第六。
開始前,不知誰喊了一句:“世子陪同觀陽先生來觀看了?!?
不過現(xiàn)場人太多了,就連平日里總是如同鶴立雞群般,讓人一眼就能瞧見的宗肆,寧芙也未看見。
輪到自己考核時,她也無暇分心,移動靶和固定靶各十箭,她未有一箭失誤,不過具體成績,還得幾日后公布才能知曉。
寧芙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只要如常發(fā)揮出來了,便是最次也不會差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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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陽先生微笑道:“這便是圣上口中,行之教的那位女君?”
宗肆“嗯”了聲。
觀陽先生捋了把胡須:“我看她的技巧路數(shù),倒是更像你?!?
宗肆先前就看出來了,道:“我秋獵前便提前回京查過,卻并未發(fā)現(xiàn)身邊有康陽長公主安插的眼線?!?
觀陽先生笑道:“能相似到這種程度,是絕非能偷學(xué)到的?!?
宗肆頓了頓,并未語。
“阿凝與謝姑娘的箭術(shù),能看出你只是提點,靠的是她們自己領(lǐng)悟,寧四姑娘的箭術(shù),卻像是你手把手教的,力道與巧勁,都像是你握著她的手,一次次試出來的?!?
而這種練箭方式,也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男女大防,也就只有夫妻,才能這般親密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