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將肖艾和楊曲送到了高鐵站,此刻的我已經(jīng)心急如焚,我對肖艾和楊曲說道:“酒店有個非常急的會議等我去參加,我現(xiàn)在就得趕回去,你們上飛機之前,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
就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后,我的手機又在上衣口袋里震動了一下,被手機顫動的更厲害的是我的心,可是我又不敢當著肖艾的面將手機拿出來看,生怕被她發(fā)現(xiàn)異樣。
肖艾向我點了點頭,回道:“放心吧,我們不會有問題的,你自己在這邊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們擔心?!?
“嗯,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匯報情況……我先不和你們說了,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我說著又抬手看了看表,此時已經(jīng)是7點40,如果交通狀況十分好的話,我開回去也需要將近30分鐘的時間,更何況此時還是上班的高峰期。
我看了一眼肖艾,又看了看滾動顯示屏上動車快要靠站的信息,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下一刻,我便上了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動車站的停車區(qū)。
確定肖艾和楊曲看不到我后,我才將手機拿了出來。這次,對方發(fā)來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中陳藝雙手被繩子捆綁著。仔細辨認后面的建筑,隱約就是我們住的“花神國際”,但卻是我們那棟的隔壁一棟。那棟樓因為是完全商用的,所以安保和物業(yè)做的非常差,我以此斷定,這個人對郁金香路非常熟悉,很有可能就是趙牧或者曾紅帆。
我當即回了信息:“你到底是誰,敢不敢明著來?”
“你和我明著來過嗎?江橋……要不是你和陳安之,我就不會妻離子散……今天我就讓你們付出代價,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報警,要不然你連她最后一面都見不到……反正我活著已經(jīng)沒有什么希望了,我不怕和你們往死里玩。”
“我不報警,但你得保證,我見到她的時候,不能有一點點損傷……如果你要錢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到銀行里取給你。”
對方?jīng)]有回復,而我已經(jīng)可以斷定,是曾紅帆無疑。我的計劃在成功實施之后,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帶來了現(xiàn)在這種惡果,這不是他們與我的殊死搏斗,而是赤。裸。裸的報復,曾紅帆就是這么一個人,否則當年他也不會在趙牧的唆使下,一把火燒掉了我和肖艾苦心經(jīng)營的琴行。
我情愿這個時候他會和我講條件,可是他沒有,他已經(jīng)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
……
將車開到了“花神國際”,我玩了命的向樓內跑去,乘坐電梯到達次頂樓之后,又踩著樓梯上了頂樓那個天臺。下一刻,我便看到了曾紅帆,還有被推到護欄邊上被捆著雙手的陳藝,趙牧就在他們的身邊站著,卻是背對著剛剛上來的我。
這一瞬間,我的心徹底涼了。最終,趙牧還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壞的路走,我不知道這次是我太咄咄逼人,還是他真的已經(jīng)壞到無藥可救?他的背影下,我感覺整座城市都黑了。
趙牧終于轉過身看著我,我與他對視著,眼前的他依舊是西裝筆挺,戴著一副看上去很斯文的眼鏡,可是他的心卻并不像他身體表現(xiàn)出來的這么斯文。
他笑了笑對我說道:“橋哥,從來沒有覺得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因為你這個人太感情用事了??晌医K究還是太低估了你,為什么你這次就能把事情做的這么絕呢?你竟然能讓李子珊這個女人主動去自首……”說到這里,他停了停,又說道:“我和她是一條船上的人,她要是被水給淹死了,我恐怕也活不下去……可是橋哥,你知道我是怎么熬出來的嗎?你又知道我走到今天的這個高度,有多不容易嗎?……我什么都沒有,痛苦的時候,連個說話的家人都沒有……這種感覺,你懂,我比你更懂!”
我低聲回道:“我知道,你爸媽和趙楚的相繼離世,是你心里永遠都過不去的一個坎兒,但這絕對不是你作惡的理由!”
趙牧很冰冷的一笑,回道:“是么,你一個坐享其成的人,有什么資格這么說我?……你知道我這一路是怎么走過來的嗎?……你肯定不知道,因為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看著趙牧,愈發(fā)覺得沒有辦法和他講道理,他已經(jīng)扭曲并瘋狂了,我對他說道:“不管你怎么恨我,都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你能不能先把陳藝給放了?”
趙牧笑的很變態(tài),他回道:“那你得問我身邊的這位朋友。當年,就是你和陳安之私下搞的鬼,才害得他妻離子散,他說也要讓你們嘗嘗這個滋味……橋哥,我現(xiàn)在把話給說明白了,今天我就沒打算從這兒活著下去,我接受不了一夜之間失去了這么多,你把我給毀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呵呵,為什么這個世界會這么不公平,為什么?……為什么你能得到肖艾的愛,我做了這么多,卻讓她連正看我一眼的機會都沒有?……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你!”
我根本沒有心思聽趙牧說這些,我對他說道:“你能不能讓我和陳藝先說幾句話?”
趙牧往嘴上被貼著膠帶的陳藝看了看,回道:“你不用這么急著和她說話……待會兒還有一場好戲?!?
“你到底想怎樣?”
趙牧抬手看了看時間,說道:“我想,最多再過半個小時,肖艾也會過來的,因為她愛你,不放心你嘛……你們這些人就是太講人情了,所以你放不下陳藝,她放不下你,最后都得乖乖來這個地方,接受我的審判……呵呵,我剛剛已經(jīng)給她發(fā)信息了,她一定會來的?!?
“趙牧,你他媽瘋了,你想干什么盡管沖我來,為什么要針對這兩個女人?”
“因為她們都是你最在乎的人……江橋,恐怕直到現(xiàn)在,你都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在你心里誰輕誰重吧?今天我就給你個機會,也給肖艾一個機會,讓她認清你……”
我有些無能為力的看著趙牧,然后向前走了一步,他身邊的曾紅帆立即對我說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送她下去……江橋,你這個王八蛋,當年要不是你和陳安之狼狽為奸,就不會有我曾紅帆的今天……今天,我算是走投無路了,可我死之前,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我趕忙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舉起雙手對他說道:“你先不要激動,我不往前走……曾紅帆,你聽我說,你現(xiàn)在絕對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局面,畢竟你當年放火燒了琴行并沒有造成重大傷害,坐幾年牢也就出來了。我可以向你承諾,如果你現(xiàn)在愿意放了陳藝,等你出獄后,我愿意資助你開一個規(guī)模更大的培訓機構……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然后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成嗎?”
曾紅帆的情緒依舊激動,他開口大罵道:“你放屁,你現(xiàn)在才和我說這些,已經(jīng)太晚了……我老婆她已經(jīng)跟了別的男人,你是能給我開個培訓機構,但是你能讓我老婆回心轉意嗎?……你他媽不能,反正我活著也沒什么指望了,今天我要不弄幾個墊背的,我就對不起我這幾年過的豬狗不如的日子!”
面對這個已經(jīng)喪失理智的亡命之徒,我的心在狂顫著,我不是談判專家,我生怕自己一個不是,便引起他情緒的失控,然后做出窮兇極惡的事情。我只是看著陳藝,不敢再說話。
極度緊張的心情中,我的大腦一直沒有停止過思考,至少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很難說真正控制局勢的人是趙牧還是這個曾紅帆。但我始終覺得,趙牧還不至于要弄出這么一條絕路給自己走……
這么僵持了十五分鐘,樓道里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聽得出來,這是肖艾的步子,她終究還是沒有上動車,被趙牧給威脅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