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您要是不嫌寒酸的話,就用小馬的那輛吧,他是前天才買的,原本準(zhǔn)備在南京長期發(fā)展的,可是被老葛臨時安排到天津那邊了,這車暫時也就用不上了?!?
趙師傅說著喊來了正在屋里洗漱的小馬,然后向他要來了電動車的鑰匙。小馬有點兒不高興,倒不是為了借車的事情,他以為公司以后會一直讓他留在天津那邊,可是他卻在南京找了一個女朋友,他不愿意異地戀,他說異地戀可惡心人了。
我耐心的告訴他,以后還會以南京的工程為主,天津那邊只是一個意外,等兩個月的工期結(jié)束后,他就可以回來了。小馬這才開開心心的將他的車鑰匙交給了我。
上班之前,我又請他們所有人一起到巷子外面的小吃店吃了個早餐,并用這個機會和他們聊了聊公司的前景和發(fā)展方向,他們聽不懂。我又承諾會讓他們在這座城市過上好日子,他們便明白了,也向我保證,會做好公司的每一個工程。
……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我在傍晚的時候騎著小馬的電動車去了自己的新房子,照例打開窗戶散掉里面的氣味,之后便又騎著電動車去了與邱子安約著見面的那個茶樓。
是的,思前想后,我還是決定單獨去和邱子安見面,因為這是我的私事兒,我不需要陳藝參與進來,更不想她為我惹上麻煩。
我和邱子安都是比較守時的人,所以我們同時來到茶樓。但讓我意外的是,他竟然開了一輛南京牌照的車。而他也更意外我騎了一輛電動車來赴約,覺得我的出行方式實在是太環(huán)保了。
人生就是這么扯淡,24小時之前,我可是還開著一輛低配版的瑪莎拉蒂levante,氣勢上一點也不比邱子安現(xiàn)在開的車差。
邱子安好似看出了我的疑問,他看著自己的那輛車,語中有些傷感的說道:“我和陳藝之間的那段過去你應(yīng)該都知道的,當(dāng)年我在北京創(chuàng)業(yè)成功之后,為了表明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決心,所以就在南京買了房,也買了車。說來是個笑話,但我在南京是真有家的!”
我點了點頭,然后引著邱子安向茶樓里走去,我要了一個單獨的小包間,又要了整個茶樓最好的茶。
……
我們面對面落座后,我給他倒了一杯茶,對他說道:“雖然我們之前有很多不愉快的地方,但這次肖艾在北京發(fā)生的事情,真的要感謝你?!薄?
邱子安接過我遞給他的茶,笑了笑回道:“你說的那些不愉快,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這件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始終覺得,還是朋友多了,路才好走。”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道:“真正能在這個社會上混到如魚得水的,永遠(yuǎn)只能是你們這一類分得清利害關(guān)系的人?!?
邱子安面色復(fù)雜的看了看我,他回道:“我就當(dāng)這是你對我的贊賞……可話說回來,我更羨慕你,羨慕你能真實的活著,不用像我們一樣,活了一輩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戴著各種各樣的面具,最后只是活成了別人喜歡的樣子,卻不是自己喜歡的樣子……”說到這里,邱子安一聲重嘆,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又說道:“這一輩子,我是把自己人生出賣給名利了,否則我和陳藝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沉默不語,似乎最近見過的人,都在以一種自省的態(tài)度來對待自己,但我不明白,這種自省更多的是為過去感到遺憾,還是意味著要鞭策自己,獲得更好的未來。
說實話,我們都應(yīng)該抬頭往前看的,所以我和邱子安才能有機會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我們至少看上去,都放下了身后的那些不堪。
一杯茶的時間里,我和邱子安并沒有切入正題,我們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甚至聊到了夢想樹。在這過程中,我漸漸覺得自己和邱子安也不是那么的沒有共同語,只是以前不夠了解。他這個人雖然做事功利了一些,但對待感情卻很執(zhí)著,這在處于他這個地位中的男人來說是很難得的,北京的曹陽和趙忠明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
不知不覺中,窗外的天色便暗了下去,茶館的包間變得更像是一個私密的空間,我習(xí)慣性的因為情緒上的起伏而點上了一支煙,我是準(zhǔn)備和邱子安聊一聊袁真當(dāng)年離開天啟傳媒的真相了。
我重重將吸進口中的煙吐掉,然后低沉著聲音向?qū)γ娴那褡影舱f道:“其實有一個困惑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前些年因為肖艾嫁給袁真,離開了國內(nèi)后音訊全無,所以我以為她會過得不錯,也就沒有想著把這些事情弄清楚,因為覺得沒什么必要,也覺得弄清楚了反而是一種打擾……但這兩年來,很多事情都發(fā)生了變化,我沒有想到肖艾會再次回國,并以歌手的身份出道,也更沒有想到當(dāng)初她所嫁的袁真會因為一場意外死亡了……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將當(dāng)初的一些事情弄清楚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人為我受了天大的委屈,自己卻一直裝瘋賣傻似的什么都不做……”
說到這里,我停了下來,因為我的情緒有了更加強烈的起伏,雖然我還不能確定,肖艾當(dāng)初的離開到底是不是受了委屈,但只要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的存在,我的心里就是一陣抽痛。
邱子安給了我平復(fù)情緒的空間,片刻之后才對我說道:“我大概能明白你想說什么……你繼續(xù)說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煙,才又說道:“我知道你是天啟傳媒的股東之一,所以你肯定知道袁真當(dāng)年和你們公司解約的真相。聽說他離開后,身上背了巨額的違約金……我就想知道,這個錢到底是誰在背后替他償還的?……我對他的人脈圈還算了解,他的圈子里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能力去替他解決這個麻煩,所以這里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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