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即回道:“可是肖艾本人卻不想放在夢想樹舉行……如果我們硬要通過一些手段,讓她的公司給她施加壓力,是不是顯得有點太過了?”
“我不這么認(rèn)為,我并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相反,我覺得她逃避的意圖很明顯,因為除了避嫌或者不想面對,我實在找不出她不和夢想樹合作的理由……我們夢想樹確實很適合她舉辦首場個人演唱會。否則,她的經(jīng)紀(jì)人之前也不會專門從臺灣跑到上海來找我們談?!?
金秋的話讓我有點不快活,所以語氣不免加重了幾分,我回道:“為什么你的想法總是這么充滿攻擊性呢?!我覺得很多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大家沒有必要這么難堪的碰在一起,估計肖艾也是這么想的?!?
“那就更該坦蕩蕩的面對,何況這是一場可以做到雙贏的合作,我們夢想樹經(jīng)過這一年多的經(jīng)營,在上海的音樂圈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如果在我們這里開首場個人演唱會,對她來說難道不是一種提升知名度的方式嗎?”
“不是每個人都和你的想法一樣,你為什么總是喜歡這么強勢的去處理事情?難道你真的不覺得,這種互不打擾的局面是我和她留給對方最后的尊嚴(yán)嗎?……還是說,在你們這些人眼中,感情只是一場游戲,在商業(yè)利益面前,我們都要變得沒皮沒臉,然后坐在一起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身銅臭味的去談賺錢的事情嗎?”
金秋看了我一眼,然后閉上眼睛靠在了沙發(fā)上。我知道,我們又因為觀念上的分歧而進(jìn)入到了一個無話可說的狀態(tài)中。
隨后,我也沒有在她家逗留太久,我回到了自己所住的二四巷,可心情卻有點糟糕。我甚至覺得是金秋在背后操縱劉流做了最近的所有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為自己感到悲哀,因為“夢想樹”是我一手創(chuàng)立的,可是最后金秋卻成了夢想樹真正最有話語權(quán)的人。
……
獨自坐在院落里,月光冷冷清清的灑在我的身上,我數(shù)次將電話從身邊拿起,可最后又放了回去,因為我不知道,在這個晚上還能和誰聊天解悶。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旁的手機主動響了起來,我拿起看了看,是姚芋打來的。因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幾乎沒有主動跟我聯(lián)系過,所以我?guī)е鴱娏业暮闷嫘慕油诉@個電話,然后向她問道:“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姚芋說話的聲音很低:“我剛從劉流那邊得到一個消息,說是肖艾已經(jīng)和洛浦體育場那邊簽訂了租用演出場地的合同,她確定不會在夢想樹這邊演出了……”
我愣了一下,但是卻并沒有太意外,因為這才是肖艾的性格,她向來是不受脅迫的,哪怕劉流通過公關(guān)手段,單方面向她施加了壓力,她也沒有選擇妥協(xié),反而提前和洛浦體育場那邊簽訂了合同。
片刻之后,我向姚芋問道:“這件事情為什么是你第一個告訴我,不是劉流?”
“事情沒有辦成,他有什么好說的?”
“那你告訴我這些,又是為了什么?”
“你別忘了,我也是夢想樹的一份子,而袁真是肖艾的制作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和你的處境一樣……我真的是挺失落的,因為至始至終他只把我當(dāng)做是一個外人,這樣躲著、避著?!?
姚芋的狀態(tài)讓我感到擔(dān)憂,我勸道:“袁真只是肖艾的制作人,他沒有權(quán)利去決定演唱會的事宜,你就別多想了?!?
姚芋默不作聲,我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來勸她,所以她在隨后便掛掉了電話……可是,當(dāng)世界完全安靜了下來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里多少夾雜了一個叫做失落的東西。
原來,肖艾她情愿以剛出道的新人身份與整個公司對抗,也不愿意選擇來“夢想樹”開啟藝術(shù)生涯的第一站。真是不知道,她是有多希望與我這個曾經(jīng)的舊愛拉開距離?……
清冷的月光下我點上了一支香煙,迷茫中又看了一眼放在手邊的車鑰匙,忽然便想再去郁金香路走一走,因為我不知道那個曾經(jīng)賣給我們許多支玉米棒的便利店,還能在那濃厚的改建氛圍中存活多久……我想趁著它還在,再去找找當(dāng)初的感覺。
車子壓著路燈的光影,拼命向郁金香路的方向駛?cè)?,我單手扶著方向盤,整個人就像一具空殼往前方探視著,而每一個出現(xiàn)在我視線中的物件和人,只是閃了一秒便被我徹底遺忘了……直到我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她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就站在便利店的門口,而她的斜對面便是剛剛建成的“郁金香酒店”……
燈光的流轉(zhuǎn)中,我看不清她的臉,更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但有一樣我是能確定的: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認(rèn)錯,而她無論如何也走不出我視線的范圍,因為郁金香路不是那個繁忙的地鐵口,我只要一個瞬間,就能鎖定她的身影,然后迅速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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